赵明诚前去寻找夏御之,“我以为,应该多修几座空的粮仓,以备不时之需。一者可以囤积粮草,二则我们可以用来设疑阵。”
“可是光在凤翔,我们已经有四座粮仓了。”
“听说西夏兴庆府已经被我们大宋占领了,下一步肯定是继续向西北进发,以夺取河西走廊,占领山丹马场。既然要取河西走廊,到时候大军必定要过秦凤路啊。”
夏御之犹豫再三,“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有个问题,朝廷每年拨的粮草都是定额的,何况现在起战事的又不是咱们,就算建了粮仓,难道要靠着平日里克扣士兵来囤积吗?我听说你对士兵们恨不得每天大鱼大肉,每人配备马匹弓箭严格训练。如此体力消耗,怎么可能在粮草上做文章呢。”
“粮草的事情,我另想办法。”
夏御之坐在塌上,手里拿着一幅画正看着,这是乡下淘来的,说是李白的真迹。
夏御之鉴赏了半天看不出真伪,忽的想起来眼前这人不正是有名的金石家吗?
他将画卷收起,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收服西夏,夺取山丹马场。有了马,便可以和辽国抗衡,到时候就可以废除澶渊之盟。可是做事要讲究方法,你爹做事就极有章法,你怎么不随你爹呢?”
赵明诚没说话,要是凡事都想着靠你们,大宋早亡了。
夏御之瞅着赵明诚泄了气,就请他来帮自己鉴定鉴定。
赵明诚还以为他在看军报,没想到他在把玩书画,他忍住一口气,“这字一看就是假的。我哪里有一副李太白真迹,他提笔每每都要旁逸斜出,却又飘逸灵动不显得凌乱。这幅字虽然看着飘逸,可是凌乱的很,而且不够大气。应该是后人的伪作。”
夏御之一听,顿时泄了气。
“可惜啊。”
“倒也不必惋惜。我从来没见过这副字,可是这首诗看着像是李白所为,只是没有入现在通行的诗集,防御使再找找看,指不定能找出失传已久的真迹呢。”
夏御之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好,说得好。”
随即夏御之又道,“这粮仓的事情,自然好说。你只要有办法弄来粮食,别说再修几座粮仓,修十座我也支持。此事你尽管安排。”
“多谢防御使。”
赵明诚出了门,门外大太阳正烤着,土地被太阳烤的焦黄,赵明诚脚踏在路上只觉得烫脚。
巡坊监押司何玉芝追了出来,“官人,西北之地,如今是鸟不拉屎,怎么还能继续多产粮食呢。”
赵明诚却道,“自我来了这里,一直开沟挖渠,引水灌溉农田。到底有没有效果,一看便知。话说你不去看马,来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跟着你啊。那夏御之顾虑种种,唯一的想法就是早早回汴京。还不如跟着赵明诚呢,多做点事,免得自己啥事不干心里慌。
“今年夏天下了好几场雨,我已经命人把马赶到山坡上了,凉快。”
“那就行,来我府上吃杏。话说我领人种的树活下来了吗?”
“这现在哪能看出来,有的树栽了三五年还不是死了,您得多看看。”
“传说中胡杨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腐。即便是最严酷的环境,它们也能扎根活下来。这里可是秦凤路啊,比那西北严酷之地好上许多倍,此处一直有塞上江南之称。我今将耐旱的树种在了整体环境相对湿润的土丘大道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种树,有什么好处吗?”
“闲着也是闲着,多种几棵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不比单纯踏青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