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端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这个赵明诚他是不是不知道他是当代诗坛大家啊,面对自己他竟然表露地这样谦逊。这让张择端开始反省自己,自己是不是飘了啊。
章纤云难得见赵明诚这么激动,又命人专门去集市上多买些酒菜腊肉过来,方便长期留这位客人。
张择端见哥哥嫂嫂都这么热情,也不好走人,就跟着赵明诚住了十来天。
他每天都会随便画点什么东西,而在赵明诚眼里,张择端仿佛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无论他画什么,赵明诚都一应小心收藏起来保管。
张择端由此确信赵明诚不仅仅是个懂画之人,更是个爱画之人。
两人就此从画画的话题转向人生哲思之类,关系越来越深厚。
赵明诚忍不住问张择端,“你可有想过来汴京游学之类的?只要你来,便住我们家,随便住多久都行。”
张择端如实道,“家中长辈也曾提过,要我前往汴州发展。只是不曾安排过。”
“这又何难,我替你安排。”
“此事关系重大,我还需要回家与父母商议。”
“没事。你尽管回去提,他们若是不同意,你书信我,我去同他们谈论此事。对了,我外公现今高寿,仍然在世,等你来了汴州,我引你们相见。”
“多谢表兄。”
赵明诚喜爱张择端,不仅仅是因为他画工超群,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宋徽宗他就喜欢画画,如果自己能把张择端引见给赵佶,他们二人一定惺惺相惜,到时候又多一层关系保障。
等到张择端住罢离开,赵明诚还没闲下来,陈东上山落草为寇的消息就传过来了。赵随安忍不住埋汰此人,“这人真是个榆木脑袋,官人你都把话撂明了,他居然还上山。”
赵明诚皱眉,“算了,就让他去吧。只是他这一回落草为寇,日后仕途怕是……”
章纤云见赵明诚整日和人喝酒打牌,原本好好的身材也不管理一下,再这么下去都要变成油腻大胖子。
章纤云便找了个机会问赵明诚,“夫君也歇了快半年多了,可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人算不如天算。我算计好的,人家不让我顺意。”
“虽然这是青州,你讲话还是要顾虑许多。这是可以说的嘛。”
“娘子既然明着问我,想必是有了什么高见,不如说出来。”
“他们不想让你留在汴京,你何不再次外出驻守,去西北驻军也好。我族中叔伯兄弟,如今多有留驻外地位将者。你本就有将军之姿,留在汴京和他们斗也只是徒劳无功,不如做些实在的。”
虽然短短一句话,可是内里信息量太大了。
赵家在风口浪尖上,章家却在暗地里培养势力。章惇早年派了第四子章援外出镇守边关,最近这些年又陆续派遣族中子弟外出。
赵明诚知道这些事,朝中自然大有人知道,可是皇帝从来不提此事,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提。
赵明诚知道,自己改变了宋朝的命运,同时也改变了章氏一族的命运。这个家族本来应该完蛋了,可是现在它不仅延续了下去,而且异常坚挺。
只是树大招风啊。
做政治投资,就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不了,还是先想办法回去,让那位消消气罢。等到前面的莺莺燕燕都上台了,演上一段,最后才由渔翁压轴出场岂不是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