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赵思诚去看曾纡,可是曾纡却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且赵思诚在府上时,恰巧遇到一行人大白天穿着斗篷在曾府内活动。曾纡当场还有些慌张。
赵思诚现在想想,他这岳父这一回怕是又要做大事。赵思诚记得,当初册立新君,他这岳父就异常勤快。
赵思诚思忖再三,本想去找大哥说说此事,走到门口听到大哥在数落自己。
“道甫这小子,两头做好人。本来他一句话的事情,非要由着德甫,试问让德甫去求宰执能有多难。”
赵存诚救父心切,甭管什么方法都想用来试试。可偏偏两个弟弟本事都比他大,却一个个都不肯出力,弄得赵存诚一个人干着急。
赵思诚听了,心里头纳闷,大哥竟然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人,这样未免也太不顾兄弟情谊了。再者,是爹驳了章相的面子,出手赶走父亲的人就是宰执,怎么可能又让赵明诚去求情呢。这不是欺负人宰执吗?
于是赵思诚就去找赵明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只是奇怪的是,偏偏在这个档口,曾府内出现神秘人。这就让我有些纳闷。”
“二哥的意思是,曾相公也在暗中参与?”
“我这岳父,本就是文定公的弟弟,朝中有许多支持他的党羽。如今又与吕相公在一起,像是在商量什么大事。”
【曾巩,追谥为“文定”。】
赵明诚最反感的大宋朝廷的就是一帮光明磊落的汉子在一起,却整天做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好好一部大宋政治史,可是细究竟然好像一群妇人一般。争权夺利不靠真本事,就靠嘴皮子功夫,嚼舌根,告状,说坏话,只为从皇帝手里分得权力,干正事的没有几个。
好好一个朝堂,搞得和臭水沟一样,让人闻之退步,见之大笑四方。
赵明诚听到吕相公这个词,忍不住发笑,“显然曾相公不是为了做什么好事,居然和吕惠卿团结一致。你我都知道,当初正是吕相公假托改革,赢得王文公的信任,却在王文公的去世后,大肆反对变法。”
“当初,吕惠卿被派往大名府,可是他不愿意,乞求留在京师。先帝认为得资政殿大学士已是要员,且大名府也是要地,又问宰相章惇吕惠卿是否启程。曾布、韩忠彦都说君子进退自如,吕惠卿乞留是无耻之举。哲宗也仅置之一笑。后来吕惠卿入宫奏对,期间言行乖张,皇帝后又对曾布说:‘吕惠卿极其凶横,其弟吕升卿也是。’”
“早年他一直被章相、曾布等排挤,先帝在世时屡屡不得重用。后来新帝继位,赦免了许多大臣,他也因此回朝。这一回回来,相国威压朝臣,诸臣莫敢生二心。现在倒好,牛鬼蛇神都出马了。”
赵思诚用手扳着桌面,眉头紧锁,“眼看风暴将至,我们却对风暴的来源一无所知。而且在这种关口,更加没有人愿意替父亲说话了。”
赵明诚道,“有肯定是有的。父亲毕竟一力提拔了许多寒士门生,他们都仰赖父亲。再者父亲做事一贯踏实稳重,只是囿于寒士身份,身后没有势力。这小树苗栽好了,还缺父亲继续浇水呢。只是他们也在等待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