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贾似道不愿意去趟,如今有人趟了。
四川那个王夔,这个鸟人,他没事情做了吗?
贾似道咬牙切齿,把那张纸团成一团,愤然朝窗外扔出去,砸到小树上,荡起一阵摇曳,一只停在树枝上不知名的小鸟被惊动,扑棱着翅膀飞上天空。
看着那只鸟,贾似道愤愤然满脸都是怒气。
王夔这是不按规矩来啊,京湖到两淮,诸多制置使安抚使,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呆着不动,就你这个出头鸟搞事情,还打了个胜仗,收复了失地,这不是把同僚们一下子就比下去了吗?这让别人怎么办?
贾似道烦恼的在屋里转了个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沉思起来。
不行啊,王夔出了头,不论是不是逆了朝中大佬们的意思,打胜仗是事实,谁也抹煞不了,这场功绩,跑不掉的。枢密院和理宗再不情愿,也得给他加官进爵,否则舆论就能让他们下不来台。
如此一来,情况就变了。
王夔和贾似道都是一般的年纪,王夔也许要大几岁,但终归是一辈人,王夔冒头,对贾似道就是一鞭子,抽在贾似道的屁股上,让他不得不考虑如何也要弄点功绩来了。
军功啊,要打仗来有的。
坐了一会,贾似道赫然起身,朝外大喝一声:“来人!传诸营都统制、知府以上官员,三日后在行辕聚会,我有要事!”
……
贾似道在襄阳琢磨,川中的王夔和长孙弘自然不会知晓,他俩很忙的。
隆庆府的蒙古兵被剿灭,成都平原一日之间由危卵之势变成安然高枕,川中的屏障重新回归宋军手里,从此天府之国终于可以毫无顾虑的屯田发展了。
王夔在长孙弘拿下隆庆府的第三天,就赶了过去。
两人是在剑门关的故址上见面的,长孙弘已经发动麾下所有军兵,在这里重新抢筑关楼。
山里最不缺的,就是石头,一块块条石被切割下来,运到工地上,从各地征发来的石匠用心的将混了糯米的灰浆抹在石头上,砌成规制的形状,一层层的码。
长孙弘卷着袖子,亲自上阵,抬石头上关楼,汗流浃背。
王夔看到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
“你是一军之主,怎么能干这个?”王夔坐在关楼工地中的一块石头上,四处望望,略带责备的道:“谋略规划,才是你的正事,却不可做了微末、荒了正道!”
“无妨,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帮帮忙,也能让关楼尽快的立起来,时间很紧啊。”长孙弘笑笑,抓起瓦罐灌了一肚子水。
王夔看看他,无可奈何,只得道:“随你吧,我带来了一些民壮和匠人,可以帮你的忙。”
“那敢情好。”长孙弘擦汗:“不过比起匠人民壮,你是不是还带来了好东西?”
“那是自然的,不然我空手来,也不好意思见你啊。”王夔笑起来,拍拍身边的一个木头箱子:“这个里面,就是你要的东西,不过等下看的时候要小心,这玩意儿很危险,稍微碰撞,就要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