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甄应辂来评价秦钟,那这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
看甄应辂居高临下地注视自己,秦钟娇羞的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裳,甄应辂差点没一耳光甩过去。
“你有何事求上门来?”
尽管很反感秦钟这副做作的姿态,但是他毕竟不能乱赶人,总得先听人家说点什么。
“家父昨夜三更病倒了,我想从族学请假回去……回去伺候家父。”
秦钟像个小媳妇一样断断续续地说着,甄应辂皱了皱眉。
“说吧,想请多久的假?”
“两……不,三月就好。”秦钟斟酌了一下。
“这种事情你下次就该直接找高先生,他是你们族学的塾师。”
“塾师…他只许了我一个月的假,我…没有办法…只好来跟大人请示了。”
甄应辂一听脸就垮了下来,感情是借自己的官威来压高立文的。
话说高立文这段时间在干嘛来着……他好像都快忘了贾府里还有这么个人。
“原来是来借我的势。”甄应辂冷笑一声,“跟我走罢。”
正好他也可以去看看,高立文在干嘛。
立禇准备好了车架,甄应辂和秦钟先后相对而坐。
马车里沉闷的环境,加上从甄应辂身上透出的威压,让秦钟有些坐立不安。
他上一次见到甄应辂时,还是好几年前,那会他年纪小的很,已经没多大的印象了,只是依稀记得,没这般吓人。
现在,光是瞧上一眼,秦钟都觉得心里惊慌的很。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马车里还是静悄悄的,始终不发一言,这让秦钟很是不舒服。
身处如此安静的环境当中,他的身子不时就会一抖,随着时间越长,他的呼吸不自觉的开始粗重起来,恍若窒息的感觉,让秦钟犹如搁浅在沙岸上那般难受。
等到了荣国府一问,族学居然又故态复萌了,高立文也早已经走人了,据说是准备去考举人了,而且跟贾府里某个大丫头有书信往来……诸如此类的传言在贾府里传得沸沸扬扬。
“难怪……原来是贾府克扣了他的薪水,待遇也是一降再降。”甄应辂这下子明了了。
贾府已经山穷水尽了,不然也不会找自己借钱盖省亲别墅。
“难怪你又成了这个鬼样子,让你阿姊看见了,不得骂死你?”甄应辂冷眼瞧着秦钟。
虽然秦可卿早已经被自己一封奏折送进宫里当人质了,但是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好像也不那么靠谱。
“算了,这点子破事我也懒得管了,你爱请多久请多久,以后再有这种事也别来烦我…”甄应辂觉得有些晦气,这不是耽误自己时间吗?
顾不得和甄应辂说一声告退,秦钟跌跌撞撞就跑掉了。
望着秦钟狼狈逃窜的身影,甄应辂忽然觉得,欺负小朋友的感觉,还不赖。
等等…不对劲。
秦业之前被自己的举报奏折送进大狱了,一年之前才给放出来,按他这擅自收养皇族血亲的罪名,应该已经被弄死了才对。
是谁出面把他捞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