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蝶飞冲着茶说道:“我师父说你们不爱豆子,那便送你们茶好了。还要我说:『我山御清在你们这叨扰数日,当然要带点薄礼。』”
御清和醉潇湘忍住笑:说客套话还如此诚实。醉潇湘拱手说道:“道友言重了,这些都是贵山的藏书,我阁不过是替贵山守着。”
玉蝶飞看了看那堆积如山的书,问道:“有这么多么?”
醉潇湘道:“还有我阁藏的史书。”
玉蝶飞瞄了几眼,说道:“御清,这些书你以前不是读过了么?”
御清说道:“温故知新,鉴往知来。”
玉蝶飞皱眉歪头想了想,问道:“那么你读出什么来了?”
御清一愣,心想:“说了你又听不懂。”说道:“这几日读了师祖的《牧常》十章,师祖当年兵祸连年,却能在二十年内国泰民安,民不知兵,如此至今……”
玉蝶飞点点头道:“是呢!上古自大禹、商周,以至魏晋、隋,都是家天下,父子相传,没过多久便要改朝换代,即便最初是好皇帝,做了二十年也要渐渐坏了。因此师祖才订下二十年之限。”
御清皱眉道:“而且也废了父子相承,但选贤与能,又有流弊。”
玉蝶飞说道:“你是说现在洛中那位么?”说着,茶也泡好了,向叹今醉讨了三支新杯,斟起茶来。
御清说道:“两百多年前南北党争便有弊端了。但很多人都说是我之故!”皱眉看向醉潇湘。
醉潇湘接过茶来,说道:“衡王殿下,当年您将天下分九域,均货物,这规矩让后人有机可乘,其实非殿下之故。制度是天下之器,其用在人,难道要因噎废食?请殿下莫放在心上。”
御清拾起茶杯,问道:“依道友之见,选贤与能,容易流于党争,有何良策?”
醉潇湘眉头微微一颤,说道:“殿下,治乱虽有策,但为政在人,无一法能通天下众生。”
玉蝶飞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这便是佛家所说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么?”
醉潇湘笑道:“便是老夫子说的『道可道,非常道』。”
玉蝶飞晃着小脚,说道:“所以治世之法再好,但毕竟不是天道,不能常常久久?”
御清点了点头,道:“大千众生,贤愚不肖,纵有良法,也要有人去行。”啜了口茶,轻轻叹息。
醉潇湘说道:“上古凡人治天下,为臣者只能叫君王敬天,但若君王有邪念,也无能为力。”
玉蝶飞点点头,说道:“哦!难怪那时很多书都将治理天下的道理说成天道。”
御清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比做天道,亦无不可。只是若人人都惧天道,便不会有人翻船了。”
玉蝶飞点头道:“说的也是呢。得要时时提醒他们!”
醉潇湘道:“正是!圣祖降临后虽仅在凡间二十年,但常降旨垂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