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啊,你可得多照扶照扶我们求灵谷的人哪,他们不仅是我的徒子,也是你的。”
“小……小银子,胡说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听不懂了呢?是我这女儿红太烈,才喝了半坛就醉了?”
“老金,人哪,一辈子看似很长,实则短暂,有的时候,走着走着人就没了。”
“小银子,你到底怎么了?”
“我哪有什么事,就是喝着好酒,突然想说点儿什么,怎么?我这吐槽吐槽自己老了都不行?”
小老头看着拿着酒杯有些神魂颠倒的居隐,心道不对劲,这话里话外,都离不开一个死的意思,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有隐疾?
联想到居何替他诊脉,小老头脸色凝重,小银子总是这样,喜欢把什么都自己扛,当年,他夫人走的时候也是。
对啊!他夫人走的时候,也是当天来了自己这儿非要拉着自己痛饮,还说什么人世繁杂,自己了无牵挂,何不早日身死魂灭,也能与夫人在下一世早日相遇。
“小银子,你别瞒我,你说,是不是又抱了求死之心。”
居隐将杯中女儿红喝下,酒水明明是甘甜的,可真入了嗓子,怎么又哭又辣,可不,都把眼泪辣出来了。
居隐一边掉眼泪,一边拉着小老头抱怨这酒是多难喝。
俩老头的谈话,一句不漏地被装睡的孔翎用精神力传给了居何。
早知道谷主会防着它,所以,喝了四五杯之后,它就开始发挥它出乎神技的演技,举手投足,一个字“晃”!
醉酒靠的是什么,一身酒气,不不不,靠的是晃,不仅身子晃,心神都得晃起来,这样才能迷惑对方。
于是,孔翎秉承着这一想法,依依不舍地将美酒洒出酒杯,翅膀给予酒杯最后一击,直接扇到了犄角旮旯里。
这还不算完,脚上的步伐也得跟紧,左右顺拐什么的那是必备的,最真实的是,得要左右脚互相绊,双翅还得不停地扑棱,绊倒了才是自己演技的终止。
不,装睡也是考验演技的时候,鸟嘴还要不消停地啄啄地,然后消停了再假寐。
演技,就是如此的炉火纯青。
喝了酒,睡意沉沉,孔翎在对“睡与不睡”这个问题发出坚决斗争时,终于,让它等到了“解脱”。
然后,它将俩老头所说的话传给自家主人时,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滴在了白羽上。
“老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可我已时日无多,就想临入棺材前来看看你,此生,你是我唯一的挚友,夫人走后,要不是你相劝,我也不会遇见我儿,也不会苟延残喘至今天。”
“怎么好端端的,就时日无多了!”小老头强忍着泪水,声音已经明显打颤,医者不自医,可就凭他是求灵谷谷主,就算他不为自己医治,居何呢?他难道放任他去死……
忽然,小老头拉住了居隐的手,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呜咽道:“是鬼毒对不对,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