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看,还真给她看了点东西出来。
“云溪你看,这花农八成是刚入行的,你瞧他那锄草的架势,两脚都快并一起了,还左一锄右一锄的,比你当初还不如呢!”
云溪仔细一看,“噗嗤”一声就笑了,还真是不如她,当初她刚用锄头的时候,好歹还知道一锄押着一锄,这位倒好,锄锄都不挨着,一趟下来,“漏网之鱼”可不少。
就这么个人能种出这花田,打死都没法相信好不好?这要是春天,兴许随便种种,也能开得这么好,毕竟月季也算很皮实的物种了。可现在是秋天啊!划重点:秋天!秋天的月季不是零星开几朵,意思一下就行了吗?怎么能像春天那样开的肆无忌惮呢?简直是反常识好不好?
这种反常识的水准能被这种连锄草都锄不好的人种出来,那她这种小小年纪就样样在行的人,以后岂不是要上天了?
“两位小娘子好眼力,这王二郎确实……唉!此事说来话长!”苏二郎叹道。
这里面有故事,云溪一挑眉,“哦,能不能说说看?”
苏二郎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咱们再走远点说。”
这是不想让王二郎听见的意思,于是云溪她们就沿着田垄多走了几步,苏二郎就开始讲这个王二郎的事。
王二郎不用说,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他是家里的老幺。王叔安也就是他爹,从小就爱养这个月季,长大后,更是萌发了以养月季为生的想法,一开始并没得到家人的支持,直到后来他爹死了,兄弟几个分家,他就要舍了城里的铺子,要了家里的地,开始了以种月季为生的日子。
一开始养的并不好,品种也少,他就到处搜集这个月季品种,钻研种植技术,慢慢地就越养越好,等到新帝登基,他养的月季已经远近闻名了。
这名气大了,挣的钱自然也就多了,所以他的最后一个孩子,也就是王二郎,就被他送去私塾念书了。谁知这王二郎还有几分天赋,经过十几年的苦读,不但考中了秀才,前年秋闱还中了举人,虽然是二甲倒数第三,好歹也考上了不是。
这一中举,应酬就多起来,今年七月初,王二郎就去参加了这么一场宴会,结果不小心喝多了,然后就给人吹嘘他爹的本事,把他爹培育了新品的事说了又说,言语之间很是得意。
不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宴会中就有一个人正到处搜罗花草,准备送礼,一听就留意了,然后第二天就跑王家来要买花,王叔安刚培育出新品没两年,别说大量繁殖了,就连老母也没大到哪去,哪里会舍得卖出去,所以任凭那买花的如何软磨硬泡,他愣是没松口。
然后祸事就接着来了,先是王二郎被人设计赶出了书院,再是王大郎和在路上和人起纠纷被打折了腿,没来得及治就又下了大牢,既不升堂也不放人,就那么拖着,王叔安和王二郎多次跑动无果,急的晕头转向的时候才被人指点了门路,将家里的新品尽数献了出去,才将人换了出来。
因为几棵花,哥哥的腿耽误治疗瘸了,老爹多年心血被夺,花一送走就气得吐了血,把个王二郎愧疚的,生了一堆火就把书本都给烧了,之后就下田干活,再也不读书了。
“不读书岂不是更报不了仇了?”听完故事,云溪很不解,按戏文里唱的,这时候不是应该发愤图强,考状元当大官然后报仇雪恨吗?怎么把书一烧当庄稼把式去了?这也太窝囊了点!
苏二郎摇头又叹气,“这位小娘子从小肯定没受过气,这仇那是好报的,人家可是大人物,是官,惹不起,惹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