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多水灵的两孩子,不说藏着掖着,咋能带着到处跑呢?可惜了不是我家的。”王二郎的母亲邹氏不停给云溪两个夹菜,觉得她俩吃苦了,“多吃点,看那小脸瘦的。”
云溪:……
李四姐:……
明明出门玩这么好的事,怎么到人家嘴里成虐待了?不理解!
不行,得为家长辩驳一下,云溪忙道:“大娘,不是那样的,是我们自己缠着家人要出来的,不是被迫的,而且,在我们北边,女子都是可以随意出门的,我们这次不过是稍微远了一点,不过更好玩,更有意思,长了不少见识呢!”
“是啊是啊,老待在家里好没意思的!”李四姐也忙道。
“可是,女人家……”
“娘,吃菜吃菜!”邹氏还要再说,被小儿媳妇严氏打断了,“三里不同俗,十里不同音,幽州距离咱们这么远,不一样那不是正常的嘛!”
大儿媳妇梁氏也温温柔柔地笑笑,细声细气地劝道,“娘,幽州那地方才太平几年,怎么能和京城比?”
这话说的,优越感满满啊!不过说的也是实话,幽州城确实发展的不好,不过再过几年可就不一样了。
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
云溪美滋滋地吃了口饭菜,“现在是没法比,不过没关系,再过几年新城建好就发展的快了。”
“真的有在建吗?我是说……新城?”严氏迟疑地问道,“我以为是传言,娘,大伯二伯是说不会迁的,对吧?”
“真的开始建了?”邹氏也很吃惊,“我以为都是人家瞎传,没想到是真的啊!北地冬天滴水成冰,去哪不是找罪受吗?那有咱们中原腹地好,沃土千里不说,水路陆路都四通八达,宫城也是现成的,何必去劳民伤财地迁来迁去呢?这不是瞎折腾吗?”
是有点折腾,而且劳民伤财,云溪对这点很赞成。不过她要是皇帝,她也得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风水宝地之说,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空穴来风。而且从现在的战略意义上来说,中原腹地固然安全,可安全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那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而迁都北地,天子守国门,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要真是迁都,那咱们的生意岂不是要受影响,现在大郎还……”梁氏愁容满面,欲言又止。
“饿不着你!”邹氏一个眼刀扫出去,“大郎是瘸了,又不是死了,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动不动哭丧个脸,真是晦气!”
……
好尴尬!
云溪和李四姐一声不吭,埋头扒饭。
梁氏却不慌不忙,细声细气地回道:“娘,我这不是替咱家发愁吗?大郎那样,两孩子又小,二郎还死活不去读书,咱家虽然不缺吃不缺穿,可这不是缺盼头嘛!”
这话说的在理,邹氏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唉!邹氏重重地叹了一声,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了。
诡异地吃完一顿饭,云溪和李四姐赶紧找借口去了前院。再待下去,谁知道会不会有更尴尬的事出来。
王家经营花木多年,钱还是没少挣的,这点从王家众人的穿着饭菜到家中的布置上都可以看出来。只是钱财的损失不多并不代表这无妄之灾造成的损失就小了,相反,它的影响比破财更大,这和两年前叶家的那次无妄之灾一样,更多是来自精神方面的打击。
那种有话没法说,有劲没处使的无力感,才是击垮一个人的根本原因。所以虽然王家不缺吃不缺穿,精气神却是整体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