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南园,阿生躲在角落中,给手下打电话,说了地址便昏死过去,等他醒来已是两天后,以当时的流血量,能捡回一条命亏得梦坊内设施齐全,当知道张爷的义子在梦坊被人刺杀身受重伤,梦坊之主,那位在上海滩还算大名鼎鼎的青爷吓得脸色苍白,整日求神拜佛,阿生极强的求生欲让他活了下来,他不能死,这个仇他当十倍还给别人。
沈墨君静静地待在床边,这家医院为私立医院,但绝不比一些正规的三甲、二甲医院差,张爷高瞻远瞩,十年前巨资创下这家医院,平日用于赚钱之用,救死扶伤,他还没这么高的境界。自家兄弟受伤,医药费全免,就这一项措施,张爷不知收买了多少兄弟甘心为他卖命。
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不住院?高昂的药费往往能让一个家庭拖垮,张爷有心,他们岂能无意?
“人可找到”?阿生虚弱,甚至生无可恋,尽管包得严实,他依然能感应到缺失的右掌,从此他就是一个废人了,他曾说过,废物不应该活在世间浪费粮食,如今活着的动力只剩下了复仇。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的身体,至于别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沈墨君淡如水,好像躺在病床上的不过一只小猫小狗。
“我问你人可找到”?阿生的声音嘶哑,因为过于激动,止不住一阵咳嗽。
“烂泥扶不上墙,别以为睡在床上就是大爷,你不是会双手刀吗,右手费了还有左手,驳杂不如专精,只要将左手刀练到极致,那不过几个小喽啰而已,找到与找不到关系有多大?上海滩说小也小,说大也大,从二千多万人中找出几个人来在他们有意躲避的情况下谈何容易,不过他们想踏出上海滩一步,同样如登天。他们不过是几个小喽啰,背后的才是擎天巨擘,只有你足够强,杀上北方,那才是真正的报仇”。沈墨君落音一落,起身给他足够思考的时间,如果不是他对自己还有点用处,哪需要她费这许多口舌。
如果今天躺在床上的是张爷张朋飞,他一定不发一言,等到病好痊愈,蛰伏数年,待敌人不备,雷厉一击,足以致命。而一个只会嚷嚷的人,永远难成大事。
萧塑并不如人想的狼狈,但也不轻松,主要不想以身犯险,利用假证,乔装打扮,他们不是没有离开的机会,但爷说了断其一掌不过利息,斩其头颅方可祭拜鬼面,所以萧塑不急离开,就当在上海滩度假,等待机会雷霆一击。他们不是没想过乔装医生到医院滋事,最理想的状态以命搏命,杀阿生容易,从医院出来难,虽然萧塑从没承认过自己是个好人,但在医院制造恐慌,以及后面可能引起的混战,他不乐意见到,或许这是他心底唯一留下的几分坚守,不想被自己玷污。
……
忙忙碌碌,乡村的生活不同于江湖的厮杀,繁琐而平静,又殊途同归。有人的江湖则是江湖。
农村人淳朴,又带了些农民式的智慧和执拗,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农村不同,有时候较起劲来,不死不休。
有一次就因为几句话的事情,两老农一百二十多岁的人亲身肉?搏,按在地上摩擦,后来一方子女先到,一看自己老爹被打,不问缘由,上去就将人单力薄一方打的痛彻,别人又不是无儿无女,即便单身老汉又如何咽下这口气,眼见引起一场混战,谁都无法预测结局,万一失手了……
先得到消息的是治保主任吴志强,他赶到时已聚集了二三十个村民,都是自家本亲,拿着锄头铁锹,两方气势汹汹。吴志强四十刚出头,和小皇帝他们关系不错,村里的人一般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但今天那个被打的老汉伤势不轻,正村卫生所里喘息,为人子女如何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