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声轻笑,她的腰间略微松了松,风扶摇正要趁这个时候逃出他的魔爪,却不料随着嫣儿一声庄主,给他端来了一碗汤后又被扯了回去。
其实不单单是风扶摇,凤宸在看见嫣儿的那一刻眼底也是恼怒的,一双眼挑着眉朝屋檐上望了几眼,这几个人是吃了豹子胆,竟敢偷看!
“奴婢告退!”嫣儿见凤宸诡谲的眸子泛着冷光,慌忙闪身躲了出去,对屋檐上笑的龇牙咧嘴的溪溪挥了挥拳,这样危险的事情让她做!
凤宸对略显红『色』的小碗扫了一眼,碗里水光浮动依稀能看出红豆红枣的影子来。
风扶摇抬头对凤宸瞅了一眼,惊疑的瞪大了眼,略微挑眉:“你,脸怎么这么红?”
银『色』面具泛着月光,更是将凤宸的脸『色』看的清楚。
风扶摇趁势正要离了他的怀抱,被重重的扯了回来,能看出几分气恼的成分。
白玉制成的小勺里舀了满满的红豆,本是禁锢着她腰肢的手缓缓松开,不等风扶摇反应,只见另一只端着碗的手也伸了来,竟是将她圈在了怀里,半分不敢动。
像是恶作剧一般,舀起的一勺红豆上薄唇轻点,口里吹上几口气,直到他解了气,一口红豆到了风扶摇的眼皮子底下,风扶摇略微皱眉,嫌弃他的口水,下意识的向后闪躲,反倒贴上了他的胸膛,脸颊飞红之时,又听耳边泛起的凉凉的声线:“张口。”
风扶摇嫌恶的皱了眉,抿了抿唇,小声道:“我自己来。”
手刚刚伸了出去,只见修长的手抬着那白玉碗向上抬了抬,幽幽的开口:“摇儿不喜欢本尊喂?”
风扶摇身子一僵,心底涌起无限的惆怅,眼底的恼火已经逐渐被磨得成了深深的无奈。
随着肚子咕噜的一声,风扶摇深深闭上了眼,妥协道:“喜欢,喜欢,你是庄主你说的算。”
风扶摇此刻总算尝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为了一时之气偏偏要装作小妹妹,这下子被这个变态给一把逮住,加上晚上只吃了几口难吃的青菜,好不容易睡着了想着明日就可填饱肚子,睡到一半却被这个变态给吵醒,这下子又闻道红豆的味道,真的是饿得前胸贴了后背。
凤宸狭长的眸子对她的妥协很是满意,弯了弯唇将那口已然冷了的红豆喂到她的口里。
被迫靠在他的怀里,风扶摇只能自我安慰这下子不用自己动手,赤练山庄的庄主亲自伺候,她一定是享受的!
好不容易吃下一碗,风扶摇呼了口气,却不料心口忽的一疼,瞬间疼的一张小脸都扭曲了起来,额前一层冷汗。
朝桌子上将白玉碗飞了去,凤宸见了她的神情皱起了眉,诡谲的眼眸朝她身边环绕的一层淡『色』柔光扫了过去,不由分说点了她的睡『穴』,对着自己的手腕咬了一口,将自己手腕上的血给她喂了下去,皱起眉唇边泛起讽刺的弧度,凉凉的开口:“没想到他还真的下得去手。”
小心将她放平在床上,又扯了棉被给她盖了上去,修长的手指按压在她的唇边,扯了扯唇,在她的耳边轻声耳语:“只要你听话,你的未来,我给你。”
第二日一早,卯时刚过,灰蒙蒙的天『色』下卿水然一身轻纱,在水云阁内优雅漫步。
四处张望着这美轮美奂的景『色』,卿水然眸子里闪过不舍,伸手抚上艳丽的图画,手里略微使劲,眼里浮现冷意。
好她个任期华,在风府她自认规规矩矩,没有做出半点失礼之处,可偏偏任期华就是与她过不去。
扯下手里的那张画,卿水然剪水的眸子替换一层狠毒,最好不要被她抓到任期华的把柄,否则,她绝对饶不了她!
“小姐。”陈阿婆一直跟在卿水然的身后,担忧的唤出声,语气含着几分哽咽,生怕卿水然因此心底失落。
卿水然方才回了神,抬起了眼,将手里的画一点一点细心的卷了起来,回了头看向陈阿婆,抿唇道:“这幅画留回去做个念想吧,叨扰风祖母这样长的时间,随我去道声谢。”
不过此刻回去也好,前几日本想陷害风扶摇将她彻底的赶出风府未成,不但损兵折将将表妹变相赶了出去,更是令姑母失去了当家主母的位子。
加上风家老太太是个极其要面子占有欲又强之人,因着祖母干预风府事宜又令风府在两位皇子面前丢尽了脸面,风祖母已是恨极了祖母,连带着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
若是她继续待在风府,非但不会得到任何优待,反倒还需要想法子救了姑母和表妹出来。
因为那两个蠢货,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折了自己的脸面,出了主意做不成反倒被责怪的是她。
伸手覆上自己的脸颊,虽说风水月刮下的一道红印已经散了,但是刻在她心底的怒火却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
那两个蠢货能做蠢事却不能掩藏证据,学着别人疏忽大意却又没有别人自救的本事,卿水然第一次发现原来还真的有这样的人在。
“小姐老奴扶着您。”陈阿婆颤着声担忧的扶住卿水然的手,从她手里小心的收了画,连带着眼角都略微湿润。
虽说风府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家,但是比较陈府那样的虎狼之地,已经是最好的栖身之所。
小姐此番回了去,小姐那些刻薄的叔叔婶婶以及心思狭隘伤人为乐的兄弟姐妹定又是一番冷嘲热讽。
加之上次令老夫人发了火,唯一的靠山只怕也不会再出面,小姐这次,岌岌可危。
一想到这,陈阿婆的心里就恨毒了风扶摇,若不是她倒出来这样多的事情,又哪里会有这样的麻烦。
风家的小姐,说白了都是一些仗着出身好不学无术又目光短浅的蛇鼠,自家小姐这样的气度美貌,如何就不能得到好生的照顾!
“这样好的院子真真也只有郡主那样身份高贵之人方才配得上,这些日子,有劳各位姐姐妹妹照顾了。”出了门,卿水然弱柳扶风一般的身子盈盈一拜,竟是对水云阁负责打扫的丫鬟们拜了去,这让那些丫鬟如何是好,连着就红了眼眶。
“表小姐这可使不得。”说罢,那些小丫鬟们哭着就跪在了地上,对着卿水然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扶了她们起来,秋水泛波的眸子闪着盈盈水光,“你们快起来,我哪里能受得起这样大的礼。”
“哟,这里可是怎么了,不成想不过短短数月,这里竟都成了表小姐忠心的丫鬟了。”任期华讽刺的声音传了来,毫不客气的嘲讽令卿水然蹙了眉。
如今是彻底撕破脸的意思?竟是连装模作样都不肯的了。
“三婶说笑了,这些姐妹伺候了我几月自是亲近的。”卿水然站了起身,脸上含着笑,对任期华笑道。
“我当是做客做惯了想一朝做主了呢,水然若真是喜欢,这些丫鬟给您留下也是可以的。不过这样多时候都不曾得到重用,连水云阁内里都未曾进去过,就怕水然对婶子调教出来的丫鬟心存芥蒂,觉得不够勤劳,所以不喜带在身边。”
任期华冷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卿水然的脸『色』由青到白。
她一向是不喜陈荷这个内侄女的,一眼看过去却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可是鬼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太过完美的人,哪怕是程心然那样端庄温婉之人都有发脾气的时候,像这样隐忍带着虚伪面具的人,她是一分一刻都不想与她亲近。
任期华抬眼看向眼前秀丽的水云阁,眼底浮现慈爱温暖的光。
何况这个水云阁,是为了她不能来到人世间的女儿准备的,岂是卿水然这样的人可以玷污。
伸手抚向自己的小腹,任期华的眼底闪过痛苦,卿水然自是没能发现,她的心思全都被任期华那咄咄『逼』人又暗藏刀剑的话给引了去。
“小姐时间再晚些就该失礼了。”陈阿婆适时地开口,卿水然心中本就有怒气,这时也不想与任期华过多的较量,双眼含着歉意朝还在地上跪着的丫鬟们望去,为难的低了头,柔声道:“水然还需要给风祖母姑母告辞,婶子有劳,这里的一切却是交给婶子麻烦了。”
话毕,卿水然也不想与任期华多说什么,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紧又松了开,调整了呼吸浅笑着向前走。
任期华盯着卿水然不稳的步伐望了去,唇角泛起恨意的弧度,不愧是陈荷的内侄女,走路都这样像!
她不会忘,当初,那劝她喝下一碗鸡汤后匆匆离去的步伐。
就是她,害得自己痛失挚爱的女儿,也再也,没有生下自己孩儿的机会!
“表小姐。”走到半路,拦截下来的正是陈嬷嬷。
陈嬷嬷对上卿水然那一双啐了毒的眸子吓的倒退一步。
“嬷嬷有事。”说话的是陈阿婆,作为卿水然身边唯一的婆子,她深深地知道卿水然此刻并不想与人说话。
“夫人命奴婢送表小姐。”陈嬷嬷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在低下去一些才好,这样就不用对上表小姐的视线。
卿水然没有说话,低着头朝她淡淡的扫了一眼,扯了唇向前继续走,眼底浮现嘲讽。
她的姑母,还当真是个没有头脑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爬上了夫人的位子。
任期华还站在原地,平日想来锐利严肃的眸子望着水云阁望着望着就掉下泪来,刁钻的脸上满是从未见过的柔情,慈母一般的温暖气质竟是从不与人展现的,就仿佛,这一整栋水云阁,就是她的亲生孩儿一般,那样的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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