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翁听明白了,将马车驶了过去,利落地下了马车,将车门打开,主动将许之离的尸体抱着送入许府。
风扶摇尾随在其后,一名眼尖的家丁,见一位老爷爷抱着许之离进屋,便大声吆喝道:“少爷找到了!少爷找到了!”
看着周老翁单手抱着许之离,如同抱着一个人偶娃娃似的。
步伐沉稳,不禁让风扶摇想起了那个少年,怀疑起那个少年的身份?
许老爷一听消失了一天一夜的许之离回来之后,着急的心情立马像雨过天晴的天气,兴高采烈地跑来,高声喊道:“儿啊!你跑到哪里去了,爹爹找你找的好辛苦啊啊!”
然而,一进大堂便看到屋中还站着另一个人,披头散发,浑身狼狈不堪,衣服上有多处刮痕,而许之离闭着眼睛被放在了摇椅上,面上毫无血『色』,甚至开始发青。
“怎么回事?”许老爷冲到了许之离的身边,瞳孔猛地一缩,“阿离!阿离!你不要吓爹爹,爹爹在这里?我的儿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爹爹啊啊!阿离!阿离!”
风扶摇站在一旁,黯淡着眸子,无言以对。
每一声都是慈祥与宠爱的呼唤。
每一声都是承载了父亲对儿子的爱。
每一声,每一句都是充满了不做作不虚伪的父爱。
许老爷『摸』了『摸』许之离的脸,拍拍他的脸,想用一切呼唤回来许之离。
可惜,许之离听不到,也回应不了!
因为,他死了。
声声动容。
一干下人早已看不下去,因为他们知道许老爷有多么疼爱这个儿子,世上最凄凉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少人不忍再看,回过头来暗暗拭泪。
许老爷的一声一句,如同一把匕首在风扶摇心头狠狠的刺,唯独不见血光,怀里还存放着许之离送给她的最后一件东西。
许府管家在一旁望着悲痛欲绝的许老爷,怕许老爷无心过问,便开口问风扶摇,哭丧着脸问道:“我家公子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成这样的?是不是你杀了她?”
“他是因我而死的。”风扶摇手心握紧拳头,心中悲恸,这一刻,她不禁产生怀疑,如果她答应嫁给许之离,是不是真的不会发生这一切呢?
许老爷老泪纵痕,这会儿听到了风扶摇的出声,一腔怒火,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
“啪”的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风扶摇的脸上,偏偏打在风扶摇受伤的脸上,左脸一下子红肿了起来。
许老爷抓住风扶摇的衣服,咬牙切齿地恨声道:“风扶摇!风扶摇!你赔我的儿子啊!”
“你这个扫把星!怪不得南宫世子不要你!原来你就是一个灾星!克夫的天煞孤星!是老夫瞎了狗眼,才会让阿离娶你这样的女人为妻!克死了我的阿离!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管家一听这话,面『色』巨变——
如今许老爷痛失爱子,悲愤至极,什么辱骂难听的话都说出了口。
他恨不得活活掐死风扶摇,给他儿子陪葬。
不,给许之离陪葬,她压根不配!
其实,许老爷也已经这样做了,不过管家在一旁拉住了。
毕竟风扶摇再不济也是一个郡主啊!外加风扶摇亲自送许之离回来,说不定少爷的死另有隐情,却还是跟风扶摇脱不了干系。
管家若不是看在风扶摇是一个女人的份上,他都想要狠狠地抽她,为枉死的少爷讨回公道,所以丝毫不同情她挨了这一巴掌。
要不是因为这个丑女人的话,他家少爷不会失踪,也不会因此白白失掉了『性』命。
许之离虽然有些痴傻,但在许家人眼中,那是极好的少爷啊!转眼之间,好好的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在这个慌『乱』的节骨眼上,老爷已经不理智了,管家为许家服务了二十年,自然要掌握大局了,张口让风扶摇快点离开。
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如此善了的,到时候一定会去花侯府非要讨一个公道不可。
周老翁站在一旁,望着风扶摇,见她神『色』黯淡,却像男子一样,有泪不轻弹。
风扶摇再看了一样许之离,想着许之离的点点滴滴,双膝盖很自然的弯曲了,冲许老爷一跪,磕了一下头,旋即迈步,转身离开了许府。
“风扶摇!你给我站住!给我站住!给我抓住她,哪能让她那么便宜的走掉!”许老爷气急攻心,管家还想要在一旁好好的劝住一番,让许老爷节哀顺变。
当下办好许之离的丧事比较重要,话还没劝出口,许老爷情绪一个激动之下,上气不接下气,双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一会儿工夫,许府里『乱』成了一团粥,管家大声喊道:“快!快!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啊?快去帮老爷找大夫啊!”
“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不行了!飞鸽传书去江州,把大公子给叫回来,说家中出大事了!!”
管家自知自己是扛不住这些事情,老爷又变成这样,许家真要跟花侯府硬碰硬碰上了,免不了有一场斗争。
到时候必须有人回来主持大局。
……
风扶摇行走至门口,听到许老爷晕倒过去了,偏首一看,大门上的红双喜字,其中一个喜字似乎被声音与意境给震裂开了。
那个大红剪纸的喜字随风掉落下来,落在了风扶摇的脚下。
风扶摇弯腰捡起了那一张纸,双眸深寒,转步往街道上走去。
周老翁本欲开口叫她,看风扶摇将背脊挺得笔直,仿佛有做某种决定,眼中微微一叹,随即驾着马车准备出城。
风扶摇看了看身上,从全喜夫人那一处收刮来的钱财还剩下多少?行至『药』铺,购买了一些必须要的必备物品,去到菜市场购买了另一些碎末。
等她将所有的东西买好之后,风扶摇去手中拿着一个不小的包袱,到了一家客栈里要了一间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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