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笛忽然想到,如果威尔依然活着,应该活到现在才对。
那威尔在哪呢?
现代的威尔,应该已经是她见到的一百年之后了。
这一百年间,威尔经历了什么?
刚还觉得好些了头,似乎又疼了起来。
混乱的时间线,让苏笛无所适从。
是谁说穿越很爽来着?
人还是需要确定性的,不然会疯。
苏笛这样想着,决定给自己找点确定性。
她打开手机,翻出和威尔的合影,连接打印机,打印出一张照片。
看着那张照片,很难想象这是一百多年前的巴黎火车站,苏笛嘴角微微上扬,这还是她回来之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
半晌,她放下照片,又看了看手机里其他照片。
忽然,她的手一抖,拿着手机靠近了眼睛,手指快速翻着相册。
她记得在伦敦,她拍过跟王尔德的合影,跟柯南道尔的合影,还有自己在化装舞会的自拍。
可是现在,这些合影还在,却只剩下了单人。
合影上,没有她。
这怎么可能?
她记得很清楚这是自拍照,从构图上看,照片上的人物都偏重一侧,很显然旁边是有人的位置。
然而照片上没有,什么都没有。
看上去像是这些历史人物的单独人物照。
她呢?她自己的影像呢?
如果单纯是这些照片消失了,苏笛可能会觉得手机穿越过来之后,变成了现在的时间线,自动修正,或者出于什么物理原则,那些照片无法显示,或者删除了。
但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的。
那些照片还在,包括和威尔的合影,都清楚地提示着,那些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可是,合影里却没有她。
这怎么解释?
手机响起,原来是伊娃,问她吃饭的事情。
“哎呀,我忘了,不好意思,阿嚏”
苏笛道着歉,喷嚏又打了起来。
“你真的是病了啊?去过医院了么?哎呀,别去医院了,现在医院都戒严了。”
“戒严?”
“大姐,亏你还是记者,难道就没让你出采访什么的么?看看新闻,上面说发现了很严重的暴力事件,目前已经在戒严阶段。”
“我知道了。”苏笛有气无力地说。暴力事件?不是因为传染病?
“我说,你真的没事吗?我不是说身体,我是说,你懂得,一般这种事情会经过一段时间的遮盖,但这一次并没有,可想而知……”
伊娃电话里不方便说太多,但苏笛知道她的意思,这一次行动这么快,也反映出情况十分严重,甚至没有遮掩的考虑和可能,但她不知道暴力事件暴力到什么程度,樱桃不是说已经都解决了么?
“具体什么暴力事件?”苏笛问。
“就是,就是医院的病人责怪医生想不起来自己来看什么病,指责医生不尽职尽责,还有的家属找不到了自己陪伴的病患,就跟医生起了冲突,据说有两个护士已经失踪了。”
苏笛叹了口气,樱桃的消除记忆也太简单粗暴了,这次并不像在广场上那一次,只需要单独消除自己和先生的场景罢了,并不影响人们其他的记忆和生活。
这次是在医院里啊,人们是来看病的,更何况再怎么消除记忆,死去的人也是真切地死去了,人们的记忆还停留在陪伴家属来看病的阶段,现在家属凭空消失了,不起冲突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