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好客的丹峰,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兴致勃勃得带他到处闲逛。秋曲木着脸想。
可储诚庭却与他想得不同。
江水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除了相信证据之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她既然能够为了医治越生桑而远去大漠,险入雪岭,住进逸王府,便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不同旁人。
……
一直到平安无事地退了出去,秋曲都有种不真实感。
这就没事了么?
他不是天生贱骨头,可是对于主上的命令秋曲从未有过失败,如今陡然失利简直叫他有以死谢罪之心!
秋劫原本隐在暗处,看着小伙伴一脸呆愣地站在阳光下半晌不知道如何,在他忍不住出去之前秋鹭姗姗来迟。
“你来做何?”
秋鹭斜了他一眼,抱着瓶瓶罐罐道:“主上命我前来替你调理身体,不用的话我就走了。”
说罢转身佯作要走,可她走了几步还没有等到秋曲的呼喊,不由有些纳闷地又转回去。
瞧着秋曲不好的脸色秋鹭有些猜测:“你居然没有完成任务?”
扫了一个眼刀过去,这会轮到秋曲转身就走了。
留着秋鹭还在原地纳闷,这孩子又在干什么呢?被主上试了新刑法弄得痴呆了还是什么?
她小跑追上前去:“你一去就是几年,都没知道秋芜成了药人吧?”
秋曲的步一僵,他问:“药人?”
显然秋曲根本不能把秋芜和药人联系到一起,见他这样失态秋鹭忍不住噗嗤一笑:“我想起来了,你是扮作越家公子的那个任务是不是?”
“那又如何?”
“不如何。”
秋鹭眼眸里是满满的恶意:“但凡是与那个江姑娘有关的事,总能让主上有多余的举动。”
闻言秋曲忍不住正眼看她:“秋芜与江水有什么关系?”
除了山洞里和秋芜一起之外他为何从未听闻?
“有关系的不是秋芜,是你。”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主上的刑法比之从前不知苛严上了多少倍,偏偏只有你毫发无损,你说主上这是什么意思?”
秋曲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因为看惯了自己易容成小孩子而总自以为是姐姐辈分的秋鹭是在嫉妒。
就连嫉妒都还老老实实得,实在不像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把有心高攀主上的女子毒得满身流脓的秋鹭。
“主上的意思轮不到你我来揣测。”
眼瞧着秋曲也摔下一句话就要走开,秋鹭气得不去拦他,更别说给他治伤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难道自己爱慕主上也是错么?
何况纵然如此自己也从没做过背主之事,哪里像秋芜那个蠢货,秋鹭眼眸一冷,只顾着儿女私情居然失手到要主上给她收拾烂摊子。
秋曲秋芜相继离去,秋劫又在暗处蛰伏下来。
个中得失,寸心自知,他们都只是主上手中有鞘之刃罢了。
谈论情爱甚至嫉妒,简直愚蠢。
秋劫只一心留意着主上周遭的安全,全然不知天上有浩浩荡荡的一场雪,无限深情地落下。
天地山川万种风情,于无心人之眼,不过障目之拖沓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