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个事情可以说是萧怀一和苏临笙两人在带着节奏走。
月知行紧张跑到床榻,激动地扶着儿子坐起,给他喂水,“齐儿,你终于醒了。”
唯有月东,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身体不安地往后退缩,试图从帐篷里逃出去。
只是他尚未移动一分,萧怀一的脚便毫不留情地踩在了他的背上,“月东护法,不如听完月齐公子的话再逃吧。”
月东暗地里咬牙切齿:“……”
月知行给儿子顺了气,才问了关键的问题,言语有几分刻意,“齐儿,跟爹说,是不是月伯伯给你吃了什么?”
月齐小脸还有些微白,但意识是完全恢复了。
他毫不犹豫摇了摇头,“没有,是我偷吃了月伯伯的药丸。”
“后来呢?”月知行没有再引导,而是顺着他的话接着问,想听到真实的答案。
月齐思路清晰,“后来我们放烟花,然后爹爹来了。”
他歪头瞧见跪在地上的月东时,下意识皱了皱秀气的额头,“后来月东叔叔非拉着我上了马车,可是……”
月东唇角已经开始发白,眼神慌张。
月知行迫不及待追问,“可是什么?”
月齐委屈巴巴,“可是我想留下,我求他,他突然笑了,用什么东西捂住了我的嘴,好奇怪的味道,就像……就像……”
苏临笙扬眉微笑,“如同牛粪和野玫瑰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月齐咧开小嘴,惊喜,“对,姐姐,你怎么知道?”
正是摄魂香的独特气味,苏临笙年幼跟着叔叔在大池边境寻药见识过。
月知行的面色顷刻间黑沉下来,他将茶杯缓缓放在桌面,眸光深如墨盯着月东,“你还有何话说?”
虽然他心中开始并不想承认苏临笙的一番猜想,也没有具体疑心的人,尤其没想过跟月东有关。
可事实摆在眼前,一目了然。
他恨呐!
自己多年来养在身边加倍信赖的侍卫,竟然会是个试图惑乱月族大乱的大池卧底。
如今细细回想起来,他的野心虽常在,但绝大时刻都在月东的催化下爆发的欲来欲明显。
包括这次行动,月东的表现确实过了。
月东面临已经被揭发的局面,反而抬首冷笑了,“没错,城主你空有野心,却畏首畏尾,顾忌这个顾忌那个,我只是想要推你一把而已,否则你永远只是城主。”
月知行狠狠一掌甩了过去,怒目圆睁,吼道,“别再说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月东舔了舔嘴角的血,笑得嚣张至极,“诚如你们所料,我是大皇子的人,你又能怎样?药蛊之术已起,整个天下都会是主子的。”
苏临笙望着萧怀一,表示疑惑。
萧怀一却剑眉微敛,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你在撒谎……”一个声音忽然从外面插了进来,语调懒散间带着些好笑。
正是去而复返的赫连风,“你根本不是大皇子身边的人,为何要故意挑起两国嫌隙?”
尤其最近一段时日,大皇子被父皇关进东宫反省思过。
萧怀一暗暗松了口气,果然有猫腻呢。
月东在看到来人的瞬间,便瞳孔微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