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亲王看着那些信，不敢相信。

“这，这竟有此事？”

“是啊，老臣觉得信王殿下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实在不该啊。”

“军国大事岂容儿戏，信王殿下再顽皮，也不敢拿此事来开玩笑吧，况且还有霍大人陪着他，不会任他胡来的。”

“王爷有所不知，霍大人老迈，他纵容信王殿下也是有可能。”

东平亲王皱着眉头。

“如果真是信王殿下胡闹，那皇上一定会生气，这件事太尉大人觉得要怎么处置？”

“王爷，小花魁之事已经让陛下烦忧，老朽觉得这件事还是先压一下再说，信王那里，我会派人去给他警告，要是再胡闹，那就只能禀告陛下了。”

其实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柳开俊，还有郜太尉的几个心腹，大部分大臣并不知道，之所以要告诉东平亲王，那是怕万一出事，拉一个人来扛罪。

东平亲王犹豫再三。

“太尉大人，但这件事非同小可，本王就要离京，这一趟往北走，正好也可以看看这些消息哪个是真，京城的事先拜托您了！”

郜太尉作出一脸正气的样子。

“王爷放心，老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那本王快去快回，我准备下午就动身前往相州。”

“既然这样，那老朽就预祝殿下此行顺利，快去快回。”

东平亲王被郜太尉一说，居然信了他的鬼话。

“好，若是大京国的军队真打过来，我这一去说不定迎面撞上，那就太巧了。”

“王爷，其实就算遇到了，也一定是小股的骚扰之敌，边关上这种事常发生。”

“知道了，那本王多带几个侍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错，正该如此！”

郜太尉觉得大京国是到大崋来抢劫，抢完了就会走，并州这种地方他们是不要的，大京国的人既不会耕种，也不会纺织，就算打下并州，也是为了要求更多的岁贡。

等到东平亲王离去，郜太尉叫过儿子郜斌，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郜斌点点头，领命而去。

郜太尉捋着胡子，十分得意，看来大京国打来的消息也可以告诉一些大臣，到时候扳倒信王一定有用。

***

午时时分。

汾州。

小雨已停。

肇真带着霍大人、仙玉真人、八爷、麻广、曹邦杰等人站在城头眺望。肇真全副武装，一身亮银铠子甲，红色披风，威武中带着疲惫，他的双眼有些红肿，昨晚和将士们一起睡在城上，此刻眼中布满血丝。

昨晚汾州为苏大学士和鲁大人搭了个灵堂，仙玉真人一直守在灵堂，她上午才休息了一会，又匆匆赶到城头。

霍大人前两天还病得不能下床，但今天突然恢复过来，不但可以下床，还能自己走动。

远处，黑压压的大京国军队正源源不断涌来。

四周都是牛角号的呜呜声，汾州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麻广皱着眉头。

“昨夜慕容将军偷袭，不知道得没得手？”

曹邦杰点头。

“肯定得手了，不然大京国的大军不会现在才来包围我们，他们一大早就会攻城了。”

麻广还是跟曹邦杰抬杠。

“那可不一定，也许是今天早上下雨，路上泥泞，他们的攻城器具还没拉过来。”

肇真问霍大人。

“大人，您以为我们的援军要多久才能到？”

霍大人个子不矮，但身材不是一般的瘦，他的皮肤又黑又黄，一副恹恹的病容，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朝廷接到战报后下达旨意，调集军队，最快也要十天吧。”

“那就是说，我们汾州城至少要坚守十天？”

“不错，至少十天。”

“可是我们附近还有潞州周青、沁州王仉和陈州陈廖伟三位节度使，他们麾下加起来有五万兵马，本王也向他们发出告急了。”

霍大人一脸忧色。

“若是小股骑兵骚扰，他们或许会驰马来援，但十万大军就难说了，就算朝廷下达旨意，三位节度使也未必会全出，因为潞州、沁州和陈州也都是进军中原的通道，我们并州一破，可谓门户大开，大京国想怎么打就可以怎么打，唉，并州怎么一天一夜就丢了？”

肇真十分惋惜。

“唉，想不到苏大学士一世英名，尽毁于此。”

霍大人捋着胡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