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婚礼之后,这是苏代嫣第一次又晕倒,不过这一次再醒来时她身上的衣服没有被换,不在任何人的家里,身边守着的也不是魏袁媛。
她在医院,旁边坐的是一身的血,还在小声抽泣的陆白榆。
天已经黑了,头有些疼,苏代嫣在一个单人病房,她看了看头顶的吊瓶,然后撑着胳膊缓缓坐起来。
陆白榆忽然听到了苏代嫣的动静,急忙抬头,看她醒了刷的就又掉下来两行泪,然后哇的大哭起来,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看样子那口血是吐到他身上了,苏代嫣有些愧疚,不顾手上扎的针,伸手将陆白榆抱过来轻声哄着:“不哭了小白,妈妈没事。”
陆白榆哭的撕心裂肺:“你,你吐了好多血!妈妈,我以后一定听话!我不说你做饭不好吃了!我也不要爸爸了!你不要有事!!呜——”
陆白榆爱哭这一点倒是随了她,他一哭苏代嫣也想哭,所以就算她竭力隐忍,还是悄悄红了眼眶。
“小白,你听妈妈说。”
苏代嫣掐着手心拼命冷静,摸了摸陆白榆的小脑瓜:“妈妈真的没事,只是受了点刺激而已,你看我打的是葡萄糖,干妈不是给你讲过吗,葡萄糖是干嘛用的?”
“补充糖分……”陆白榆小手紧紧抱着她,边大声哭边抽抽搭搭的又说:“可是你,你吐了好多血!干妈说流血会死人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的啦。”
苏代嫣故作轻松的说着,然后往后靠在床头,把陆白榆放在她肚子上坐好,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巾擦了擦他的眼泪。
“小哭包,我那么多优点不学,非学这不好的,再哭我生气了哦!”
苏代嫣一说要生气陆白榆瞬间慌了神,他匆匆捂住嘴收声,委屈巴巴的使劲摇头表示自己不哭了。
又可怜又好笑,苏代嫣轻轻叹气,拉下陆白榆的手把他的小脸擦干净,开口问正事。
“小白,你看着妈妈,是你打的电话叫救护车把我送来医院的吗?旁边车上的那个叔叔呢?”
陆白榆哭的有些凶了,停的又有些突然,此时还没说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苏代嫣没有着急他的回答,耐心的擦着他还有些挤出眼泪的眼角,然后忽然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晕倒在我的车前面,我自然要把你送来医院。”
跟陆景然一模一样的声线。
苏代嫣知道来人是谁,她不敢看又想看,纠结良久,垂着头闷声说了句谢谢。
那人直接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陆白榆缓的差不多,揉着眼睛对苏代嫣说:“是周叔叔,把你送过来的,大哥,说,很快就,到。”
话都说不顺溜,陆白榆这小可怜样让苏代嫣心疼得要死,她也不指望他再说什么了,捏捏他的小手给时间他冷静,然后鼓足了勇气看向陆白榆口中的周叔叔。
晕倒前看的不仔细,现在认真看起来,面前这个人和陆景然……
还真是彻彻底底的一模一样。
都不说五官了,单说气质,都是属于严肃端正的那一挂,就算是留着一头艺术家专属的半长杂毛,也有种专门画红旗的风度。
说他不是陆景然,苏代嫣真的不相信。
苏代嫣直勾勾的视线很直率,那人却不避忌,大大方方任她看,还很绅士的向她伸出了一只手,眼神平和且尊重,态度和之前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叫周牧,是个民俗摄影师,抱歉之前没有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