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池和秋沁也赶过来,见李嗣源脱了披风,春池立刻抱来一件大氅披在他肩上,李嗣源面无表情,向自己的车帐走时吩咐道:“立刻传热水送来我车上!”
春池急急地命人去抬热水,顺带看了眼李嗣源怀里的王蓁,却因被披风紧紧裹着,什么也没看见。秋沁也紧紧跟在后面,目光时不时往李嗣源怀里探。
李嗣源连脚蹬都没用,一跃跨上车板,春池秋沁正欲跟进去伺候,李嗣源却突然回头,声音清冷道:“谁也不许进来,热水只放在车门外!”
春池和秋沁正不知所措,安重诲从后面走过来,轻轻拍了下两人的肩,低声道:“你们去忙吧,这里交给将军处理。”
两人闻言只得悄悄地散了,春池去催热水,秋沁却站在不远处一辆马车的暗影里,怔怔地望着李嗣源车轿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发呆。
李嗣源的车轿比一般的车轿大许多,中间设有镂空刻花的木格,车内铺着厚厚的波斯国长毛地毯。木格里可以眠卧,木格外则设有固定的紫檀小几,上有罩纱烛台,可饮茶读书。
将王蓁放在地毯上,李嗣源黑曜微敛的眸子落在那张已苍白的无半分血色的绝美玉颜上,长眉蹙的更紧,修长的手指探进她袖笼中,冰凉的肌肤早已没了温度。
李嗣源心知冻的这样狠,是不能再用热水了,将车窗的纱帘全拉上,丝毫未迟疑,便开始解王蓁身上的衣带。
她穿的并不是很多,李嗣源很快便将王蓁穿的所有衣裳尽数褪下,当解开胸前最后一层雪白的柔绢缎带时,李嗣源看到用白布层层裹住的胸前,紧贴着肌肤,坠着他那块华艳温润的血珀玉珏。
想起那一日,她神色恬静地跪在他的剑锋前,请求他放过刘鄩性命,并说愿意用性命来守护他的这块玉珏。
面对这个十几岁女子的誓言,他当时也不过听听罢了,只要她不随意将这玉珏卖掉就好,却不曾想……
李嗣源清冷的眸光稍稍缓和了几分,轻轻地打开她胸前紧裹的白布,将她已冰冷没有知觉的身子横抱起来,进入木格。
雪下到寅初时停了,后半宿北风吼的紧,至辰时天光虽已放晴,只是骤然冷了许多。
从暖和的车里钻出来,扑面一阵裹着雪沫子的冷风扑面,吹地春池打了个哆嗦,袖着手跳下车,向李嗣源的大车跑过去。
见昨晚那几只盛着热水的大木桶仍放在门口,春池爬上去往桶里一看,水已经冻成了冰疙瘩,竟然一点没用过。
秋沁也从自己的车里出来,见春池在李嗣源的车上搬水桶,便也走了过去。
“连水都没用,是不是人不中用了?”春池将水桶递给下面站着的秋沁时,小声说了一句。
“你胡说什么!”秋沁阴着脸,接过水桶重重地放在雪地上,冷冰冰地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