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蓁似有些意犹未尽地将自己望着,李嗣源道:“这种酒虽初尝没甚感觉,但后力却非常烈,你不胜酒力,喝多了回去要嚷头痛。”
见王蓁似仍心有不甘,李嗣源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特地给你带了青梅果酒,你可以解解馋。”话落,身后侍立的女官果然捧着个精致的小酒坛。
女官为王蓁斟了一杯,王蓁瞧着那粉嫩嫩的液体就觉着喜欢,尝了一小口,酸甜甘美,却是会仙楼特产的出了名的梅子甜果酒。
虽然特别喜欢,不过王蓁也只留了一小坛,让女官将剩下的梅子酒分别给李婉娘和丁十六娘的宴桌送去。
“梅子金黄杏子肥,说的就是这种酒了”耶律德光笑道。
耶律德光当初在东京时候,也听闻过这种酒的盛名,当时京城内居住的达官显贵,富贾名流,每逢举办宴席,必少不了这种酒款待女客,只是他却没想到李嗣源为了王蓁,竟然将远在中原的梅子酒运来了契丹城。
而且此番王蓁同李嗣源由营中归来,他能明显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情愫与前段时日大不相同,只举手投足间已足见心有契契,灵犀暗通。
而王蓁的一颦一笑比以前更添妩媚风韵,好几次连耶律德光也不自觉看的发了痴,他自然知道是谁让她变成今日的模样,而她的眉目含纯,也只对那一人初绽。
唇角依旧带着微笑,耶律德光缓缓收回暗淡目光。他知道,心底对王蓁的眷恋其实至今依旧未变,只是她太过夺目,夺目到一般的男子都要不起。
当初的中原皇帝留不住她,身为契丹大汗的他也同样留不住她,放眼天下,似乎只有……耶律德光的目光不觉又停在了李嗣源的身上。
没有接触李嗣源之前,耶律德光觉得他也不过就是个将军,只是比别人会带兵又略懂些兵法,再加上相貌风流,又幸运地认了李克用那样一个手握重兵的义父,说破天,也不过是个聪明又命好的典型富家公子哥儿而已。
可自从李嗣源入住契丹皇城,在同他的接触中耶律德光渐渐发觉,李嗣源不光兵带的好,仗打的好,剑使的好,骑射更在自己之上,就连除了兵书战策之外的抚琴,丹青,对弈,书法亦皆在他之上,更不用说其自幼博览群书,除兵法之外的其他学术亦同样渊博,且还是茶道,香道的个中翘楚。
每以次与李嗣源清谈,耶律德光不自觉就会被他博学的才情吸引,被他身上散发的那种浑然天生的高华气质感染,不知不觉便忘了时辰,忘记敌我,以至于经常长谈至深夜仍意犹未尽。
李嗣源虽性格冷,却偏偏气宇轩然,又加之长得好,连他这须眉男子也常看的移不开眼,更何况世间凡尘的那些女子。
这样的一个男人,谋的当是这个天下吧?
心中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连耶律德光自己也是一惊。
耶律德光抬起头,目光再一次不自觉望向邻桌。
此刻不知王蓁正同他说什么,只见李嗣源低沉的眸光停在面前的酒杯上,因眼帘微垂,浓密微卷的长睫遮蔽下看不清他的眸光,薄唇勾着浅浅的笑,如星子般凉薄,却又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