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郑建机灵的很。
看着动静就早早的端起了茶杯。
看着老爷子发作的同时,还顺带又嘬了一口。
惬意的很。
“得了得了,老爷子,我这正儿八经的消费,被您这说的跟要卷钱跑路似的。”
眼瞅着桌子停歇了些,也是将手里的茶杯又放了回去。
“真要有什么问题,那些人不老早就过来请我去喝茶了,那还轮得到您这头发火呢。”
郑老爷子毕竟也是系统内的人,听着郑建这么说,也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火气也是下来了些。
不过该问的问题也还是要问的。
“那你老实说,那么大金额的资金,你都拿去干嘛了?”
这下倒是好好说话了,桌子也是感激不尽。
一旁正抽纸去擦裤子上的水渍的郑国,也是松了口气。
郑建咧着嘴,抓了抓头发。
“账目上头不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呢嘛,买药了啊。”
似乎是对于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竟然还要问他而感到难受。
不过不提这个还好,这一提起,眼瞅着那边的老爷子血压又高了不少。
一张刻满岁月的脸上,气得通红!
郑建眼疾手快的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果然,下一刻暴风雨就来临了。
“买药!买药!买药!”
郑老爷子狠狠的拍着桌子,差点都被自己的这个大孙子气笑了!
“你要是好好的买药,谁特么稀得管你!你买的什么药你心里没数吗?你知道那些人过来找我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吗?”
郑老爷子的怒火节节攀升,都不坐着了,被气的直跳!
“老郑啊,你孙子这做的也太过了,好好的编个名目不就好了,偏偏…偏偏编个买…买…”
郑老爷子学着那人上门时候的神态,只是这般怒发冲冠的样子下,怎么听起来都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买…买长生药!”
看着老爷子的样子,旁边的郑国也顾不上那洒出来的茶水又打湿了自己的裤子。
赶紧按住了桌子,生怕老爷子一时气不过就要掀桌子了。
倒不是心疼这桌子,单纯是怕老爷子掀不动,把腰给闪了。
“长生药!”
郑老爷子这下是真的咬牙切齿的在说着话了。
一个字一个字都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磕磕巴巴的。
“你当你自己是始皇帝啊!拿那么多钱买长生药!我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笑话过!去你的!”
也是真气急了。
郑老爷子发作起来,真去抱着那桌腿就要掀了!
吓得郑国赶紧过去抱住了老爷子。
“老爷子,不至于不至于…”
可就是这样,老爷子也还是气的恨不能过去踹上两脚。
郑国只好抱着老爷子又拖远了些。
作为这场暴风雨中心的郑建倒是淡定得很。
甚至还有心思喝了口茶水。
老爷子是当兵出身,这么火气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见怪不怪了。
这才哪到哪,洒洒水而已啦。
不过脸色却是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沉默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伸手去腰间的兜里慢慢的拿出来一个透明的小瓶。
里面装着一些看起来黑乎乎的药丸。
就那么当着那头还在发作的老爷子还有郑国的面,放在了桌上。
然后也不开口,就那么安静的看向了老爷子。
自家大孙子这么严肃的表情实在是少见的很,这让郑老爷子也不由得一道安静下来了些许。
目光看向了桌上的那个小瓶。
若是旁人来说,郑老爷子是一定不信的,但若是这大孙子这么正经的告诉他…
那抱着老爷子的郑国也是愣住了。
之前他也以为自家老哥是在开玩笑,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过不少先例。
可是如今这么严肃的对待,难不成真的…
“真是…长生药?”
郑老爷子帮他问出了心里话。
也不发作了,静静的看着那边安坐的郑建,等待着他的回音。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郑建突然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不是不是,这是降血压的,嘿!”
郑老爷子愣了一下。
随即便觉得全身都有了力气!
甚至比起年轻时候都还要有力了许多!
“我今天非得废了你!”
一声怒吼崩开了郑国的双手!
这是愤怒的力量。
…
一双纤细的手伸到了自己身前。
手掌上捧着的,是一个装着黑色药丸的透明小瓶。
华青衣抬头看向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夏月白,不解其意。
坐着的沙发上,一只黑色的大蝎子正半仰着身躯对着他,似乎是在看着他。
没什么动静。
当然,就算是有,华青衣也是不怎么怕的。
以前这些见得多了。
“给你的。”
夏月白认真的看着华青衣,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莫名的,让华青衣想起了那个梦里的景象。
就像是那梦境突然印照进了现实。
同是一般的白衣,同是一般的神态举止,莫非这个女子真的和自己有过交集不成?
可是…奇怪的是自己偏偏又丝毫都记不起。
错综复杂的各种信息交织在一起,让华青衣的思绪更乱了几分。
不过那小瓶他还是没有伸手去接。
密封在瓶子里,他闻不见气味,也不知这药性如何。
他没有随意接受他人赠予的习惯。
从一千年前开始,就是这样。
“只要你时刻带在身上就好,作为回报,我可以解答…你的一些问题,这很公平对吧?”
夏月白像是看穿了华青衣的想法。
主动提出了交换条件。
只是这条件…可是没有半分的“公平”吧…
华青衣摇头。
虽是拒绝了,但也看出了这有些奇异的女子对自己没什么恶意。
余光多看了一眼那透明小瓶。
若是那药没什么问题的话。
不过随即也是有些好笑。
这用药来对付自己…应当不会的吧。
“我或许可以试试…治疗一下你这身体的情况。”
华青衣斟酌着用词。
这人身体的情况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也不知道是否可以治得好。
既然还是在活动着,应该还是活着的…吧?
但若是要拿来同这女子的要求对等,应该还是够的上的。
夏月白被叫破了自己身体的情况,也没什么神色变化。
还是那么笑靥如花。
“好呀。”
既是达成了交换,也不等华青衣动作,伸手拉过了华青衣的衣襟,将那手上的小瓶放进了内侧的兜里。
重新合上,还轻轻的拍了拍,动作熟稔。
眼中的欣喜,简直都快要溢出来了。
就像是…
走过了长长的人生之后,于生命即将燃尽之时,终于达成了此生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