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熟睡的纪须岩,我面如土灰的环顾四周。满地狼藉,一张复古欧式地毯上面,凌乱的衣物足以明确表明我们昨天夜里做过哪些对不起父母的事情!
桌子上的手机催命般嗡嗡震动,似有穿肠肚烂的急事需要我接听处理。
我手忙脚乱的穿上内衣内/裤,抱着手机跑进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我盯着赵子哲打来的电话,陷入严重怀疑人生的大思考当中。
愧疚已经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内心,我像偷/吃禁/果被抓现行的妖怪,面目全非等待命运制裁。
内心一阵酸楚,我慢慢地往后靠,无精打采的倚着马桶抽水箱,第一次感到如此不知所措。
赵子哲的来电响数次,无人接听被手机系统自动挂断,随后接二连三的拨打进来。
我颤颤微微的接起电话,声音带着刚起床时的沙哑。
“喂……”
“饼子!谢天谢地,终于接听了!”电话那头,赵子哲听见我的声音,暂且松口气,急忙说道:“你在哪里?!”
“我……我在……”我无助的望着卫生间的天花板,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下来。
“饼子,你什么时候出门的?我做好早餐去喊你起床,发现你不在卧室。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接,害得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赵子哲焦灼担心的声音,听起来更加令我愧疚。
“我……我在13号弄堂。”我嗓音微颤,极力掩饰哭腔。
“父母家吗?”他长舒一口气,口气转换为轻松的调调:“没事就好,小芙蓉没找你吗?”
“没、没有……”
电话那头,他又问:“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自在的说:“过、过两天吧。”
眼泪像决堤河坝止不住的扑朔扑朔掉在手背上,我来不及擦拭,只能任由眼睛放纵情绪。
“海蜇子……”
我张开嘴刚想说话,卫生间门把手突然自外面被人扭动。
纪须岩打开不开门,于是唤我:“小妹?你在里面吗?”
我的心脏狠狠收缩,脸色瞬间惨白。
“小妹?”
“海蜇子,我、我还有事,先挂了。”
我匆匆忙忙掐断电话,慌张的站起来打开卫生间门。
纪须岩只穿着一条浅灰色长裤,一手搭在门框上,借住身高优势低头看我。
他嘴角噙着一抹暧/昧的笑意,明知故问道:“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我推开他离开厕所,语气生冷的说:“不管你的事。”
他耸耸肩,走进去关上门,几分钟后浴室里传来莲蓬头哗哗流水的声音。
我穿戴整齐,阴沉着整张脸来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一片潮湿的城市,细细春雨打在玻璃上,没有任何声音。五月初,苍白的春日倒印在我眼中像灰白色电视屏幕,满城的繁荣昌盛尽显苍凉。
手抚上透明玻璃,我收回视线,看着落地窗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脖颈间红色的草莓印尤为明显。
我垂下眼帘,条件反射捂住脖子。
浴室传出脚步声,纪须岩冲完澡回卧室穿衣服。
“小妹,你在想什么?”
他带着沐浴乳的清香来到我身后,双手环扣住我的腰肢,下巴抵在我的肩头。
我依然看着窗外灰蒙蒙的景色,牵强的笑道:“纪……哥哥,可不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可以。”
他答应的很爽快,令我怀疑真实性。
纪须岩大手覆盖我的手背,他埋首在我的脖颈上深深吸口气,缓缓说:“我说过,不想让你恨我。所以,昨天发生的事情就当做全部都是药物惹的祸。”
“怎么会恨你呢……我只会恨自己。”我苦笑着摇摇头,湿润的眼眶再次涌出泪水。
纪须岩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那双清晰透亮的琥珀色瞳仁中,蕴含着许许多多抑郁的阴霾。
他说:“别自责,我不想看见你这副模样。”
“怪我遇人不淑,这辈子,我以为自己只会栽在爱情上面。没成想,友谊在爱情面前竟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眼底划过一丝心疼,声音冷酷道:“需要我帮你解决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