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素和青鸾面面相觑。

“所以，唯一没有被抹掉痕迹的就只有纸质案卷了。”青鸾道。

“现在还可以去检察院那边看看还有没有那个万会德的记录。”罗安素道。

青鸾派了人去，两个小时之后，派去的人带回了反馈：

“没有相关卷宗！”

“所以说，目前我们手里唯一有梦境组织和那个李云安线索的就是这个案卷了。”青鸾拿着那本案卷，再次翻阅，这一翻，再次让她找到了一个细节。

“前辈，你发现没有，原来明达城以前是叫幽州。”

罗安素点点头，苦笑道：“这点情况算什么，谁叫先前那个城主叫做费明达呢。”

青鸾吐吐舌头道：“我倒忘了。”

罗安素拿过那本案卷，沉吟道：“如果说所有的其他案卷都消失，只剩这一本的话，那么可以说是疏忽，但结合青阳城那边的情况，显然这种留下案卷的情况是普遍行为，那么，那个‘梦境’组织，或者说是幕后力量，干嘛要单单留下这样一个破绽呢？”

青鸾道：“您是说，这个案卷是故意留下来的？”

罗安素道：“很有可能，从这个案卷可以看出来，李云安不是普通人，而是可以开演唱会的明星，一个演唱会有多少人？就算是以最小规模计算，就算是只有一万人，那么，把这一万人的记忆全部都悄无声息的抹掉，需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那种力量可以轻易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做不到把案卷彻底清除呢，况且，认识这明星的肯定不止演唱会的那一万人。”

青鸾道：“对，确实是这样，但是把这案卷故意留下来有什么用呢？”

罗安素沉吟道：“我觉得，这是那个组织留下的钥匙。”

“钥匙？”青鸾惊讶问道。

罗安素微笑道：“对，我们可以猜测，这案卷之所以没被清除，应该是独立于那种力量之外的另一方势力保存下来的，而那方势力，应该就是‘梦境’组织；他们不是说，这整个社会就是一个大梦境吗，那些被随意修改记忆的人，就是处于梦境之中，而那些觉醒过来的人，要怎么找到他们呢？”

青鸾道：“你是说，那些觉醒过来的人，会像我们一样，到处调查？”

罗安素道：“肯定如此，你没听到青阳城主怎么说吗，世界观都差点被颠覆了？他只是被动接受消息，而如果有个人天天做梦，梦中的世界和现实世界完全不同，你觉得，他会不会去寻找真相，去试图调查？”

青鸾道：“于是，他就会查到这些案卷……”

罗安素道：“对。”

青鸾道：“那查到案卷之后呢？我们不是到了这一步就无法进行了么？”

罗安素道：“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钥匙！”他看着剩下的案卷道：“让你的信息小组把这些案卷全部过滤一下吧，把那些案卷上有名字而电子档案里面没有的，全部挑出来，我们一个个的去验证。”

信息小组做这种事显得十分迅速，半小时之后，比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除了李云安、万会德两个名字之外，这两年的明达城里还发生过三起“失踪案”。

一起是抢劫银行案的作案匪徒，这人在一天抢了三个银行之后，留下了一个案卷和几句口供：“假的，你们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们拿我没办法的，哈哈。”

这个毫无疑问是个觉醒者无疑了。

一起是劫持案，有男子在某大楼楼顶劫持女友，说要把女友带往真正的天国，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这人在经过谈判专家和亲属的疏导之后，依然选择了跳楼，只不过，没带上他的女友。

这个人是不是觉醒者暂时存疑。

还有一起也和第一起类似，不过这人只是一个高中生，平时为人平和乖巧，学习成绩也一向不错，是所有人眼中的好学生，但有一天，这好学生却突然发狂，居然就在课堂上当堂做出侵犯老师的事，而且因为同学和老师本人都太过震惊，居然让他得逞了，这人被捕之后，完全没有羞愧和害怕，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话：“反正你们都会忘掉的。”

这三个人有着同样的特点：那就是，只单独存在于警方纸质案卷之中，其他的档案里面，根本没有他们存在的痕迹，罗安素相信，如果去实地调查，多半也会是这个结果。

青鸾迟疑道：“这些人似乎和万会德又有些不同。”

罗安素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青鸾道：“您看，除了那个跳楼的和李云安一样是死了之外，万会德确实像是觉醒了，但他觉醒的程度似乎和那两个人还不一样，万会德做出那个案件之后，依然认为自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他是愤怒的，他之所以要杀死李云安，是因为认为李云安被恶灵附身了，所以要驱逐恶灵，从他的行为上来看，他还是认为这个世界是现实世界，他要维护这个世界。”

青鸾沉吟着，越说越流畅：“但那两个人明显就不把这个世界当回事，他们一个抢劫银行，一个在课堂上侵犯老师，而且案发之后都是一副极为笃定的样子，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们已经完全觉悟了、或者说是接受了这个世界是个梦境的事实，所以他们就在这个梦境里面为所欲为。”

罗安素道：“对，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应该知道如何离开这梦境世界的方法，或者说，他们明确知道有人会来接应他们离开，所以，他们一点也不担心被捕之后的状况，然后，事实上，他们确实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说着沉默片刻道：“所以，如果一样只有这一本案卷，无法追踪他们的后继情况的话，这两个人……好像对我们没什么意义。”

青鸾也蹙眉道：“如果他们觉醒的方式是通过做梦的话，确实是外人难以窥测……”

事情进行到这里，好像又陷入了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