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请继续。”萧迁突然对她多了很多的客气。
妈呀,他们两人进来,只顾着调侃覃明,完全忘记了,这女人寡妇的身份,也忘了人家家里,还有一位,虽然如今挂在了墙上。
如今已经过去一年,无论人家夫妻感情如何,如今跟夫家的官司如何,这都算是新丧。
他们也应该恭敬一些。
且面对丈夫的死亡,作为成人的李迁徙还好,起码有对应的情绪去消解。
但是这个孩子,就只是在心里多一个洞而已,只怕未来,无论李迁徙这个做妈妈的,如何爱护,都填不满。
萧迁如此想着,不免对覃明又多出些同情。
哎,这家伙,也实在坎坷!
“后来,突然就不好了,因为爸爸那个时候下岗了,家里突然少了好多的收入。”李迁徙说道:“我想,应该是各种原因,让他们反目成仇的。
她那些话里,至少有一句话是真的:若是能活下去,她何必这般折腾?
基于此,我想,用钱,是可以解决她这个麻烦的。”
萧迁闻言,眼睛有些呆滞,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覃明,覃明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心虚。
他知道,萧迁那个眼神的意思——对,他没有跟她说全部是事实,所以,她会根据现象,想得比较简单。
这是人之常情,而且她只是看起来很酷,很无情。
事实上,心很软。
虽然警戒,但做事也并不决绝。
“你知道,她在法庭上,作为原告证人,那样提供证词,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吗?”萧迁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道。
“知道。”李迁徙声音有些叹息:“她笃定我跟我的爸爸,是一样的恶人,便自然会站在正义的一方,来正名自身。
她是活在那样逻辑下的人,即便没有对方的引诱,她也会这样做。
大约是怕,被我牵连吧!”
“你……怎么会这样想?”萧迁皱眉,他很想跟她普及一些人性的阴暗,让她活得不这般……
若是将来,她跟覃明有可能在一起,那么她就必须学会看轻人性的阴暗,且她也要学会跟这些阴暗相处。
“我从那个时代活过来,父辈们几乎都是这样的,除了我的爸爸,所以我的爸爸,被大家当做异类。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当时的人们,对于是非,都是这样的态度。遇到问题,首先想的是撇清自己,免得被牵连。
即便是自己的至亲,也有一种迅速的大义灭亲的反应。
所以,她作为对方证人,出现在法庭上,我倒是没那么意外。
只是能找到她,对方花费的精力,确实值得钦佩。”
李迁徙的话,让萧迁跟覃明对看一眼,两人再同时看了由布一眼,发现由布的眼睛里,全是问号,两人不禁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社会心理学范畴,大约是古代刑罚,多的是连坐,灭族这样的东西,所以大义灭亲,已经是种社会心态,经过长期的沉淀,已经是我们国人的群体共识。
我倒是忽略了这个可能。
好,你接着说。”
“她在法庭上的反应,有被刻意引导的成分,方才去见她,她也对此,没有罪恶反应,且她的心里,未必是真实的,但是她的眼里,
觉得我们至少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她那样做,确实不是在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