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运并不会长久，人不能总指望好运气。

他们还是打算尽早离开这危险之地。

慕云轻在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给崔千山重新把脉，见他内息已经平稳，没什么大碍，她放心地把人给晃醒了。

崔千山一睁开眼，浑浊的双眼里有片刻的茫然，是刚睡醒时的惺忪，但很快，露出清明之色来。

慕云轻一看他这神色，一口气就提了起来，“崔前辈……你是清醒了吗？”

“我……”

崔千山茫然惶惑地看她，过了片刻，他撑着身子要从地上坐起来。

慕云轻和夜星楼对视一眼，两人伸手一左一右，将崔千山扶了起来。

崔千山捂着头，好像宿醉过后，头痛欲裂一般，他低低地痛呼着，过了好久，才近乎自言自语地道：“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吗？”

慕云轻忙道：“您还活着，没事了。”她打开旁边的水囊，递给崔千山，“崔前辈，先喝点水吧。”

崔千山声音沙哑得厉害，想必嗓子也难受，他没拒绝，接过去灌了两口，才停下来。

慕云轻觑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崔前辈，您都记起来了吗？”

“我……”崔千山扶着头，痛苦地皱起眉，缓慢地摇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

夜星楼语气一沉，“前辈不是已然清醒？”

崔千山茫然了一瞬，露出个半酸不苦的笑，“清醒？人世间，最难得是糊涂。”

他一摆手，眼底有一丝丝茫然，“我真的不记得了，我……我只记得，我叫崔千山……”

“除此之外，都不记得了？”慕云轻讶然。

崔千山眯起眼来，像是在回忆。

慕云轻试探性地问：“您不记得你家在哪儿，不记得你师承何人，不记得你是炼器师了吗？”

“炼器师……”崔千山恍然的一点头，“对，我是炼器师，家……”

他哈哈一笑，“我早就没家了，没家了。”

慕云轻和夜星楼对视一眼，她扶着崔千山站起身来，“崔前辈，那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来到这圣光山脉吗？”

“圣光山脉？”崔千山四下环顾了一圈，仿佛才发觉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慕云轻就见他慢慢地红了眼眶。

崔千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弥漫着苦味儿，“是有人把我送来的，是故人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