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只觉得莫名其妙,但看在这老登刚同意自己和杨思鹿之间的事上,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季沧海只是看了一眼李鹤,就立马把表情收起,转而朝着杨天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竟是写满了尊敬。
“晚辈季沧海,拜见杨神医。”
杨天闻言,端起茶杯的手顿住,一脸惊讶的看着季沧海。
“你是季沧海?那个季家的小家伙?”
季沧海连忙点头称是,他都没想到杨天居然还记得他。
“没想到你都长那么大了,我见你的时候你才到我腰这里呢,十六年过去,物是人非呀。”
杨天的语气中颇有一种回味从前,他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我杨天活了将近四十五载,活人无数,但唯有两个人让我最为棘手。”
“一个…是京城南国公家的小千金,另一个就是你的母亲刘氏,也就是刘家那位病弱缠身的二小姐……”
听到自己母亲,季沧海也不禁陷入回忆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柔情,却又极速黯淡下去。
“杨神医谦虚了,十六年前,若不是您出手,或许我的母亲连生产的那天都坚持不到。”
李鹤眉头一挑,心念急转。
杨家与季家之间似乎有些故事在里面。
二人又聊了很久,在杨天面前,季沧海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模样,与江湖传闻中那个桀骜不驯的江湖浪子完全不同,听得李鹤都有点怀疑面前的到底是不是季沧海本人了。
李鹤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坐姿端正,心里却已经急得抓耳挠腮。
关于二人口中“十六年前的故事”,他心里实在好奇得紧,但两个人来来回回的说了那么多,就是没再提过去的事。
不知不觉间,夜深了。
许是说了太久,觉得口干舌燥,季沧海下意识抓向挂在腰间的赤酒葫芦。
但一想到这里是杨府,坐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恩人,他的手又硬生生止住。
“杨前辈,夜色已深,晚辈就不多叨扰了。”
杨天看了看窗外明亮洁白的月牙儿,点了点头道:
“是很晚了,路你自己应该知道的,我就不送了。”
季沧海应是,转身离去,临走前还看了李鹤一眼。
感受到季沧海的目光,李鹤同样转头看去。
二人交换完一个眼神,都不曾开口。
等季沧海走后,李鹤才凑了上去。
“老…杨伯父,刚刚你和季沧海说,十六年前你曾帮过季家?”
杨天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浮现出追忆之色。
其实这件事一直是他心头里的一根刺,他也不想多讲,但现在的李鹤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准女婿,总是卖关子也不好,于是他就直接说了出来。
“这件事还要从十六年前说起,那时候的我还很年轻,才二十五岁,比你还要帅上一点。”
杨天十分臭屁地拿起手中的梳妆镜,打量了自己好一会儿后,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现在也比你帅。”
李鹤嘴角抽搐,他忽然有点理解杨夫人为什么总是教训杨天了。
意识到自己跑题了的杨天轻咳两声,继续说道:
“那一年,我游历无极九州,嬉戏人间。途径炎州时,被那一任的季家家主接待,奉为上宾,却也遇到了我行医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