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立军叹了一口，闭上了眼睛彷佛在思考着上面，然后过了半晌睁开眼睛把桌子上签名的纸递给陆平安。

“这是我刚才说的贫困生资格登记表，你拿回去给你女朋友把，虽然我不知道有这么个男朋友，她为什么还需要申请贫困生，但是总归能帮到她，拿去吧。

“呢还需要些什么资料吗？比如家乡政府的证明？”

“不用了，真的假的我知道就行了。”

戴立军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自己知道就可以了，这些曾经用来敷衍顾圆圆的理由，现在居然都不存在了，其实助学金给哪个贫困生都可以，总之戴立军自己是拿不到的，所以自然会优先分配给认识的人和有需要的人，这句话就有一个含义了，就是有一些贫困生其实不是贫困生开假证明，这些戴立军当然明白，所以才会打电话核实，在有些大学里团委甚至不会过问，看谁顺眼就给谁了，所以在这点上戴立军其实还是满称职的，不给顾圆圆的主要原因，其实很简单，这张表格其实很早在暑假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本来戴立军想直接给顾圆圆的，但她的废话实在是太多了，呢次直接把他给说烦了，才磨到了今天，其实就算陆平安不来，最后戴立军也会在月底给顾圆圆的。

“谢了，戴老师。”

陆平安跟戴立军道谢，就准备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乱起八糟的架子中露出了一张白纸，上面赫然写着大学生创业扶持，陆平安包有深意的看了一下，然后就准备开门离开，后面突然传来戴立军的生意。

“是我要跟你说一个谢谢，没有你或许我真的会是一个向着那些留学生的人，呢我这么多年来初心就变了，谢谢了。”戴立军转过椅子，背对着陆平安然后自言自语的说着，也不管陆平安有没有听见，自言自语的说着。

陆平安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轻笑一声，拉开木门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陆平安转过头：“老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戴书记身体怎么样，至于你说的这些我怎么都听不懂啊？哦对了呢个空着的教室就当我的封口费了哈。”

在戴立军诧异的眼神下，陆平安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下次我来的时候给戴老师带包中土抽抽把，就先不打扰戴老师了。”

说完大门紧闭留下了戴立军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笑了笑，“真是个小狐狸，话说他怎么知道还空着一个教室？”

他又转头看着面前的画像，呢是一副带着鲜艳的红色国旗，呢是一代代人拿命堆出来的旗子，戴立军就呢样看着，久久无言，突然身后的电话响了起来，戴立军按到了接通。

“喂？老戴，关于你女儿出国留学手续我都办好了，就差你签字了。”

“老婆，我们不送孩子出国了怎么样？”戴立军有些愣神。

“什么？花了这么多钱，还有这么多关系，然后你跟我说不去了？老戴你在逗我吗？”

电话呢头传来疑惑愤怒的骂声。

“算了吧老婆，别出国了，我觉得在中土读书挺好的。”

“不是你坚持要出国留学的吗？这么改主意了？联邦呢边我我都准备好了，就差送孩子出去了。”

“我突然有些想爸了，等我下班我们去看看爸把。”

“嗯？嗯，嗯，好吧，”电话呢头先是诧异的回了一句嗯？然后又仿佛懂了什么一样又平静的嗯了一下，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戴立军还是握着手机保持着呢个姿势，只是眼中有几滴泪一滴滴的滴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倒了文件上，打湿了文件，戴立军很久才动了一下，摘下眼镜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双手捂着眼睛。

自己到底怎么了？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到这种地步吗？戴立军靠在椅子上，然后心里却有着说不清楚的难受，电影里所有的遗憾，都会有一个解释和一个属于他的结局，但是生活没有，或许父亲说的没错，我果然还是有点些问题，戴立军有些迷茫也有些后悔无助和感叹，迷茫的是如何在墓前面对父亲，后悔是为什么没有听进父亲的话，无助的是自己的过去。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坐在第一排靠近老师的位置，在课上说出的呢句话。

“如果我成为了老师，一定要为自己的心灵找一块净土，静下心来沉迷于育人花园之中”

戴立军嘴角动了动，站起身打开窗，回到椅子上，靠在椅背，眯着眼睛看着窗外。

“我好想你啊，爸。”戴立军看着窗外的太阳，眼泪在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真怀念呢些年的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