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瑶死死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又冷笑了一声，抬眼回忆道：“我十二岁，父母就离我而去，曾经我也善良过，天真过，但失去了亲人和保护之后，那些罪恶，黑暗，人心的最阴暗的一面，我都一一经历了一遍。我为了生存，也为了能过得更好，我去武林世家拜师学艺，每天，我费尽心机的从初选的第一批孩子中脱颖而出，不要命的训练，直到自己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可就是这样，我还是在比赛之时被暗算，擂台之上，死伤不论，她就为了一个名次，想断了我一条腿。”

初瑶皱了皱眉，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就连封煜城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因为柯影璇平时心高气傲，她向来不愿提起自己的过往的灰暗史，他问起来，她也总是说什么好汉不提当年勇给敷衍过去，尤其是童年，她最是不愿提及，但他没想到，她的童年竟然这么……

可是，自己从前如何问她，她都不愿说，只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才说了句“她不要再孤零零一个人”，她为什么要对初瑶说这些呢？

柯影璇声情并茂的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后来，她没成功，反而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腿，退出了师门，从那以后，多次的选拔，我都不会给我的对手可乘之机，直到他们毫无反击之力才罢手，我也终于成为了师傅最得意的弟子，武林世家的鬼才。”

随即，她温柔的对封煜城笑了笑：“后来，是风子给了我新生，有他在，我可以时时刻刻放下防备，无所顾忌的说话，大笑，因为我知道，只要他在，便没有人可以动我，他就是我的依靠。”

封煜城看着柯影璇眼中浓浓的爱意，心头有些异样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以小影子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承认别人比自己强的，哪怕是自己的丈夫，虽然她心里知道她比不过自己，但一直傲娇的厉害。

柯影璇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狠厉起来：“初瑶，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最长的话，也是你在这天地间，听到的最后一番话。”

“恩！呜呜！”

初瑶狠狠的挣扎着，看着封煜城，眼中满是失落和不甘，还有一丝……疼痛。

就是这抹疼痛，狠狠刺到了封煜城的心脏，令他的心如刀绞一般难受。

柯影璇手中凝聚了紫色的光芒，只要这一掌下去，初瑶马上就会魂飞魄散。

初瑶闭了闭眼，终是放弃了挣扎，而封煜城总觉得，她如今的样子，十分像自己初见柯影璇的模样，那种“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的姿态，可不是谁都能随意模仿的。

就在此时，封煜城突然出声阻止了柯影璇：“慢着！”

而柯影璇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停下，就在初瑶已经认命的闭上眼睛，准备赴死之时，封煜城高大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为她遮住了光芒。

他一掌化解了柯影璇的法术，看着她皱了皱眉：“你这是在干什么？”

柯影璇被他的攻势击的后退了一步，因被阻拦气的不行：“风子！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难不成你对她还有感情吗？”

封煜城拧了拧眉：“小影子，你何时变得这般狠毒了？”

“我狠毒？她就不狠毒吗？她可是害的我们生生世世不得好死！我们今天，本就是要处决她的不是吗？”

封煜城抿了抿唇，他的小影子虽然下手无情，但还是讲道理的，否则她也不会饶了神域那帮长老，放初瑶一魄转世，可她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跟初瑶一样？他若没看错，小影子刚才的攻势，是要让初瑶灰飞烟灭吧？

但他无论如何看，她都是柯影璇，包括自己送她的碧色宝石，也依旧戴在她的脖子上，还有她颈间已经快要消失了的淡红色吻痕，这都证明了她是自己的小影子啊。

“呜呜！”

那边的初瑶依旧无声的瞪着柯影璇，眼中充满了怒火。

她筋脉尽断，但她依旧用尽力气，使劲的撞了一下封煜城，死死瞪着他。

封煜城吃痛，这才回过头来对上了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他的心跳骤然一止。

这眼神，怎的这样熟悉？这是……这才是他的小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