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我是和疯子，说我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说我是贱人的孩子！我不承认，她们还想杀了我！我一把推开她们，可是刀掉下来，先是扎向了那个老太太，我要去阻止的，可是来不及了！”

然后樊悠悠突然大笑，“我突然觉得很好玩耶，她痛苦的表情好像在臣服于我！她挣扎的样子让我觉得快乐！所以……”

“所以你将这样的痛苦同样加给了你的生身母亲？”

“不不不，我可不觉得她是我母亲，那个时候不过是我的玩具哦！”

方驰弛觉得惊悚，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我想带她们去洗澡的，可是一个人太重了！我就雇了个车，车主不同意，还要报警，我当然，哈哈，女人还是很好的哈，弛弛，我这个身材还挺好的！”

方驰弛听不下去了，现在的她差点儿吐出来，冲到出租车里，眼泪已经不自觉飘升，奶奶，一辈子痛苦的奶奶。

恍然间，她想到池仲遇，他一定更难过，还有爸爸，对，她要坚强，振作！

方驰弛推开门，池仲遇喝了很多酒。

“还好吗？”

“哦，我没事，你怎么样？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确实病了。仲遇，你……”

“我真的没事，或许爸爸他更难过……”

池家大门紧闭，池母默默陪着什么也不说的池恒。

“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吧？”

“不必了，只是随便走走。”

池恒从小渴望母爱，寄人篱下的滋味，成年面对亲生父亲来认他的打击，中年心爱女人不爱自己的悲伤，两个儿子暗地里的小动作，结发妻子对自己的怨恨，让他伤痕累累。好不容易找到母亲，好不容易母亲原谅了他，现在却永远离开了他。

这一辈子究竟在追求什么呢？亲情离他越来越远，友情没有，爱情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望望这一片天，他来过，也奋斗过，可是现在，摊开手掌，为什么除了细细密密的指纹，不在有别的东西呢？

池母一直跟在后面，池恒突然打了个喷嚏。

池母跑过去，把外套给他披上，这么冷的天，不穿外套就出来。

“谢谢你，这辈子辜负了你！”

“说什么辜负呢？都是心甘情愿的。”

“醒悟的有些晚，对不起。”池恒拍拍池母的手。

“妈的事情，你也不要太难受，孩子们还需要我们。”

“多少是有遗憾的。我们这个岁数了，亲情太重要了。”

“是啊，妈，离开了，我也想了很多事情。不想有一天我离开的时候儿子也带着遗憾。以后啊，想着跟弛弛好好相处了，毕竟一家人其乐融融是多么难得的幸福。”

“难得你会这么想，孩子们都还小，她们不会有我们想的通透。”

“是啊，活着的人应该彼此珍惜。”

两个人散步，走了很远很远，就像他们的一生，弯弯曲曲却终究通往大道。

方驰弛陪池仲遇给奶奶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