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看她的神色,明白这酒恐怕就是小姐不开心的关键。
虽然没有一同外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讨着好。
傅矜“嗯”了一声,将酒坛重新放回箱子里:“放到酒窖去吧。”
“好。”青亦麻溜应了,这才松了口气,将箱子重新盖好收走。
傅矜仿若无事发生,慢悠悠坐回塌上,本想拿本书看,却莫名看见了塌上的一片桃花瓣。
大抵是顺着开着的窗飘进来的。
种在窗边的这棵桃树是前些年刚种的,眼下虽不算高,却也算长势喜人。
大抵是时尧出战后没多久,也不知他哪来的功夫,寻摸了一株据说很特别的桃树,让人将小树快马加鞭送回京城,而后送进了卫国公府,扎根在了行云阁的主卧边上。
这株桃树的确挺特别,很好生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它总长得比寻常的桃树更多,更艳一些。
这样艳的颜色,偏偏正中傅矜的下怀。
今年几乎都是在这株刚刚长好的桃树下边看书。
看多了这样的颜色,有时候再看寻常的桃树,就连青岚也感叹:“总觉得平白淡了些。”
傅矜不置可否。
将花瓣捻在手里,软软的一瓣,也是很漂亮的形状,比这外头的春意都要浓一些似的。
她扬手,花瓣顺着势飘飘落落,最后又回了塌上,找了个安身之处,怡然自得地住了下来。
她也躺下来,索性没拿书,只是看着窗外的桃花瓣缓缓地落到地上去。
好像在下一场桃花雨。
她随手拿起手边的一张帕子,盖在脸上,遮住了面容。
半晌,喟叹一声:“还挺厉害。”
顿了顿,又低声道:“口是心非。”
不知道前一句是在说谁。
后一句又是在说谁。
就好像不知道,撒谎骗人的是谁,莫名因为对方反应不高兴的又是谁。送酒的是谁,哄人的又是谁。分明只是担心喝酒伤身的是谁,纵容着送来好酒是还是谁。
傅矜帕子底下的眉头皱了皱,没再说话,也没有动作,仿佛睡过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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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已经送过去了。”杨启道。
时尧坐在书桌前,正看着桌上的摆件,是个圆滚滚的男孩模样,身边还有几只鸭子,是傅矜补给他护身符时送的。
“翁主怎么说?”时尧问。
杨启支吾了一下:“这个……东西是送到卫国公府的,翁主的反应,也不是属下能看见的……”
即使再努力的狡辩,依旧换来主子一个淡淡的眼风。
杨启默默闭嘴。
行吧,谁让他没想到,自家主子竟然连翁主什么反应都要上报呢?
时尧面色依旧沉着的样子,仿佛心情不大好,杨启默默看了看,大着胆子道:“其实属下觉得,翁主应该只是随口说说,没有别的意思,也没生气。”
毕竟分明最后走的时候,不是还笑着说话呢么?
时尧冷笑一声:“呵。”
明晃晃的对自家属下的判断进行嘲讽。
“……”行呗。
杨启只能结束这份安慰。
但身为一个出色的侍卫,应该是具有坚韧不拔的精神的,于是他决定顺着自家殿下的思路想下去。
然后就脑子灵光一闪:“殿下,您说翁主为什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