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显然也极为紧张,斟酌再三,他认为此时还不是向她表露心迹坦白一切的时候,便自觉选择了和凉准统一战线,打算将和亲一事对凉月隐瞒到底,直到能说的时候再坦白。
“哦,不妨说说,你都猜到什么了?”然而苏逸并不像凉准一般慌乱,反而顺着凉月的话问起来,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凉准一着急,便在桌下狠狠踩了苏逸一脚,咬牙道:“你跟着添什么乱?!”
苏逸吃痛,却只微微蹙了蹙眉,抬眼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儿。
旁观者凉月纵观全场,看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心里不禁啧啧惊奇,尤其看到苏逸当着她的面儿还要对凉准眉目传情,于是脸上更加露出悲愤的神情来,终于忍不住控诉道:“我说你们两个,秀恩爱去一旁行不行?非得当着我的面儿?”
她的声音并不小,加之用悲愤的语气说出来,一句话落下,成功的让房间里再度陷入了死寂。
凉准被她这话惊得险些没坐稳凳子:???!!!???
苏逸一口茶水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又惊又觉得好笑之下猛烈的咳了起来。
坐在他对面的凉准刚扶着桌子坐稳,紧接着就又被喷了一口水,心里不禁痛苦的哀嚎起来:苍天!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这样捉弄作践他?!
苏逸被呛到,咳的双眼通红,堪堪停下来,神情无奈的看向凉月。
然而造成这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此时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并且挂着一脸的慈母微笑,用发自肺腑的真情实意对他们两个说道:“我都说了,我都猜到了,你们两个也不用这么紧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都理解,都懂。两个将军武艺高强又生的俊美不凡,先前又作战交手过那么多次,所谓不打不相识,熟悉了之后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也是在所难免的,我都懂,不用解释,也无需隐瞒,真的。”
凉月一脸的真诚。
“……”
“……”
不约而同的,当事人凉准和当事人苏逸都选择了沉默。
他们之所以沉默不语,是因为万万没想到凉月竟然会想到这个,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想出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来?居然说他们两个是断袖之癖?明明是情敌好吗!如果条件允许,真想进到她脑袋里看看,一天天的里面装的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然而凉月却把他们两个的沉默给当成了默认,认为他们两个这是在害羞……
于是本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的良心,凉月一手拉起苏逸的手,另一手同样也拉起凉准的手,在他们两个还在怔愣之间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们两个人的手放在了一起。
看着他们两个牵手成功,凉月一脸欣慰的起身,边往外走边道:“不用感谢我了,等好事近了请我吃酒就行了!”
红枫国民风开放,断袖之交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相反若真有不顾一切真心相爱的两个男子决心在一起,旁人也不会说什么的。左右都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那个人是男是女又如何?只要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就行了。
所以凉月觉得,凉准和苏逸的事情也并不是不可以,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凉准心心念念的那个莺莺姑娘了,不过她决心好事做到底,想着大不了到时候出银子给那位莺莺姑娘赎身就好了,再用公主身份之便给她随便按个好名头,若她也想着嫁给凉准,那就让他们三个商量去好了!左右是他们该头疼的,她可就管不了那么多喽。
此时此刻,凉准和苏逸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手还牵着手,大眼瞪小眼。
等他们回过神儿来,凉月早走出去不知去向了。
“该死的臭丫头!”
“咳咳!”
两个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抽回手,一同无奈的咬牙切齿起来。
“这个小七,脑子里天天的在想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凉准磨牙,起身便要去找她说个明白。却不想一转头,正好看见苏逸在拿着帕子仔细的擦着手指,嫌弃的意思很明显。凉准不由得气的磨牙道,“至于么你!一个大男人,不就是碰了一下手?弄的跟贞洁烈妇一样!不对,你这从哪儿拿的帕子?”
苏逸手里拿着用来擦手的雪白色的帕子,对于凉准来说再熟悉不过:整个红枫国上下,能用这种帕子的人,除了小七那丫头,还能有谁?
“快说!小七的帕子怎么在你这里?!”凉准情急之下便要去夺。
苏逸眼疾手快躲过,直接将帕子重新塞回了怀里,挑衅似的挑眉向凉准道:“自然是她给我的。”
“你胡说!定是你从她那里骗来的!还给我!”凉准猛的一拍桌子,气的咬牙切齿。
苏逸一脸淡然,根本不把盛怒的凉准给放到眼里,施施然起身道:“怎么,吃醋了?可惜,她就是给了我,我自然要好好收着,毕竟现在是属于我的东西,旁人若是想抢,断然不能给。凉将军也该懂得君子不夺人所好,横刀夺爱可不是君子所为,不是么?”
边说着,边脚步轻快的往门外走去,末了走到门口时,还不忘了补充一句:“你我之间是断然不可能的了,不如凉将军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将那醉香楼里的莺莺姑娘给赎身出来吧,以凉将军的手段,为那位姑娘求个好身份并不是难事,我在这里就先祝凉将军能顺利抱得美人归了。”
凉准忍无可忍:“该死的黑心肝!!你站住别走!有本事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