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家你都不担心,我年纪这么大了,有什么可担心的?”齐大夫笑呵呵的,丝毫不介意这一点,又道,“我这么大年纪了,一不图名望,二不图钱财,无论他们心底感激的是谁,只要人越来越好,身体越来越康健,我就满足。”
他的话很朴实,悦糖心听明白了,治病不是手段,而是目的,只要能让人痊愈,就够了。
她敬佩道:“齐大夫思想豁达,实在是我学习的榜样。”
齐大夫笑着摆摆手:“不敢不敢,只是我老了,再也不像年轻时候那样热情有干劲了。”
“这样吧,齐大夫,差不多也到时间关门了,我请您去家里坐坐,我们谈一些事情。”
窗外昏暗冷清,屋内生了炉子,温暖而干爽,悦糖心安稳地坐下,同齐大夫说起疫病的事来,疫病大多是由卫生不到位导致的,从古至今有不少案例,齐大夫那儿也有留存下来的几副药方,不过毕竟夏城这边从没生过疫病,这药方有效无效,尚未可知。
“齐大夫,我需要这些药方,花钱买也可以的。”悦糖心神情郑重,她没经验,只能在出发去西南前尽可能地多做准备。
一旦涉及疫病,那便是无数人的灾祸,拿治疫病的方子牟利,齐大夫是万万做出不出来的,他道:“这方子也是祖上传下来的,不是我研制出的,不如这样吧,方子我给你,之后若是有了关于疫病的医案,借我誊抄一份即可。”
“多谢先生。”
做完这些,便到了晚饭时候,齐大夫坚持回家:“我那老婆子一个人无趣得很,我还是得早些回去陪陪她。”
悦糖心不好久留,吩咐阿街送他出了街口。
自悦糖心结婚之后,难得一家人整整齐齐上了桌,樱桃照旧帮韩妈打下手,她这段日子过得快活又自由,比在锣弯巷做妓子要好得多,便愈发知道安宁可贵。
对悦糖心的态度便如恩人一般了:“小姐,这是韩妈特意为你炖的鸡汤,您试一试?”
鸡汤色泽清亮,肉香四溢,显然是用了心的。
“多谢。”悦糖心说着,先给阿街盛了一碗,这才给自己盛了一碗,慢慢地喝着。
阿街一边喝汤一边问道:“师姐,你结婚那样突然,之后打算怎么办?这里怎么办?药铺怎么办?”
这个话题她们都很关心,厨房里的动静停住,韩妈细细听着这边,樱桃也垂手立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似的。
这里是因为悦糖心才存在的,从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悦糖心没有带她们几个过去顾宅的意思,若是她以后长长久久住在顾宅,这边空着,总是尴尬的。
“这边一切照旧,我自然有打算的,你们既然跟着我,照顾我,我就会负责到底。”她的话温柔却有力量。
长久以来的大石落下,樱桃面上笑意更浓,进了厨房去帮忙,悄声跟韩妈道:“小姐说不会不管我们的。”
韩妈手上动作不慢,翻炒着油锅里的蔬菜:“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