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来鬼往,忘川河的船载过了一批又一批的恶鬼,连绵不断的求饶声,尖叫声,斥责声……奈何桥的孟婆依旧忙碌着,熬着一锅又一锅的汤,送走一个又一个允许投胎的鬼。
回忆到此结束,陈清然记得后面的一切,她现在好想抱着谢杭大哭,可也忍不住想笑,那缕魂魄不知亲了她多少次,也忒风流了。
可是宫女们死死守在她的身边,有好几个直接没睡,就那样守在门口,她稍微发动声响,她们就会不着声色的回头查看,让陈清然法也不可以施了,只能等着明天裴钰进宫,早点理清是非,就跟着谢杭回家。
可是第二日裴钰没有进宫,顾澈依旧来找她玩,缠着她说凉州打战的恐怖,以及她行走江湖的经历。
顺便告诉她,裴钰前几天去了广友山查看地形,昨晚下了一场暴雨,人被困住了,约摸好几天才能进宫。
陈清然无奈,这雨来的还真是时候。
第三日中午,陈清然等到嘉庆帝封赏的圣旨:“此番西宁人大举进犯,践踏九天国土,蹂躏百姓,辱没国威,幸长乐公主未卜先知,多方筹措军资粮饷,整合大军,雷霆一战力挽狂澜,长驱直入燕都俘获西宁皇室,救江山百姓与水火之中,解朝廷危困之局,特加封长乐公主为朝阳群主,赐群主府,食五千户。”
陈清然依旧没跪,站着接过了圣旨,问近身公公道:“谢侍郎在何处,我可以见他吗?”
公公摇头:“陛下不许公主同谢尚书见面,待公主同裴世子见完面,陛下才会放你出宫。”
陈清然无语,如今她算是被软禁了吗?这三天她已经相思成疾,不行,今天晚上不能乖乖听话,她得把宫女们弄晕,设个结界出宫。
到了晚上,陈清然早早上床,将宫女们隔空打晕,设了个结界,悄悄的施法出宫,还好自杀上九重天以后,皇宫对她的法术就没有压制。
陈清然来到谢府,先是回自己住过的房间查看,没有灯亮,说明谢杭不在,跟着记忆里的路来到书房,一把推开了那扇紧闭的书房之门,跨了进去,抬眼便看见书桌之后,静静地坐了一个英俊少年,他眉目若画,风神秀异,眉宇之间,却又隐含峻肃,身穿一袭青衿,手中执了一只细笔,微微低头,似正聚精会神地在写着什么。
陈清然猝然停下了脚步,定定地望着那少年的身影,一时竟不能动弹,此时此刻,他好像裴行熙。
少年被脚步之声惊动,终于抬起头,凝望着陈清然,双眼一眨不眨,慢慢地,他放下笔,突然一个起身,快步到了她的面前,怀里登时撞上来一团柔软的身躯,一身月白色素衣,上面用银线绣着梅花图案,长发铺洒在素衣上,还有几缕纷纷扬扬的垂落。谢杭反抱住她,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头一般,谢杭庆幸道:“弄弄,陛下肯放你回来了。”
陈清然将头紧紧埋在他的怀里,双脚勾上他的细腰,哭道:“谢杭,嘉庆帝为什么不许我见你,我都已经教他儿子为君之道了,已经退让了一些,他非要让裴钰同我见完面才许我回家……谢杭,我好想你。”
谢杭轻轻拍打她的背,转身往回走,放倒在床上,擦干她的泪,嗓音好听道:“我也想弄弄,早知道就不回来了,我们就该在锦州过日子。”
可是床上的人就是一味的哭,谢杭觉得好笑,如今她竟成了小哭包,暗自在心中叹气,自己求了一千年才等来的祖宗,哄着吧。
陈清然的一张小脸已经哭的红红的。谢杭的唇附到她的耳畔,低声哄道:“弄弄不许哭,你若再哭我就变成衣冠禽兽……”
陈清然泪眼朦胧,泪痕斑驳,一会儿,她感到腰后摸过来一只手,钻入她的衣下,指叩了起来,轻轻瘙了瘙她的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