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喜欢她,那就一股脑的冷漠到底,一会儿好脸色,一会儿认真说教,这不是给人家希望吗?
她觉得自己曾经还挺大无谓,战场说上就上,那么冷的冬天,做梦她都感同身受,所以苗疆圣女必须死!
为了大周的百姓,为了她的朋友们能是盛世名臣,为了大周的明君,她要先下手为强。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认知,陈念玥顿时觉得自己好大起来,仿佛救世主一般,悄悄摸摸的就把大事解决了,不过苗疆圣女的手段变换不测,层出不穷,若要是硬碰硬,绝对会是两败俱伤,原来暗杀人也是一件难搞的事情。
如果赵玄朗在就好了,他那么聪明,武功又高,肯定会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把人给做了,陈念玥第一次这么思念赵玄朗,所以她还是多练武,勤能补拙,今天她想暗算人本事却不够,明日被人暗算时,死的惨的人可就是她了。
陈念玥把求救的眼光对准陈清逸,郑重道:“兄长,你帮我出谋划策好不好?”
陈清逸被突如其来的严肃吓一跳,手中的筷子都抖了,夹的肉块落在桌上,他定定神,苦口婆心劝道:“思追,你这一路风流还不够,如今还要勾搭女子吗,你才十四岁,你还小,你该认真读书走科举。”
陈念玥没想到这半个月的快活风流,如今自己在哥哥眼中,全然成了不道德的小人,没有礼义廉耻,嘴角抽搐了几下,不知该如何反驳,急道:“哥,你可别冤枉我,我这次是正事!”
陈清逸以为她真打算为自己牵线搭桥,把一直没有说出来的事情说出来,“思追,别闹,父亲已为我订了一门亲事。”
没想到陈念玥丝毫不激动,脸色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还来了兴致,语气雀跃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朗哥哥同我说过。我还看过那个姐姐的画像,整个人活泼明洞,一看就是好相处之人,兄长不用担心,我对未来嫂嫂很满意,”
陈清逸被这句“我对未来嫂嫂很满意”搞懵了,他的妹妹是不是太八卦了些……心中悄悄给罪魁祸首赵玄朗记下了一笔,他打算把这件事等妹妹取得胜利后告诉她,到时候双喜临门,她本就是小孩心性,肯定高兴的不得了。
“那你为什么刚才还问我看那女子?”陈清逸白她一眼,实在是调戏到亲哥哥头上了。
陈念玥大咧咧道:“我这不是逗你玩吗?”
陈清逸:“……”
陈念玥越说越起劲:“兄长,你不说话,是在怪我不分场合的胡说吗?可是出门在外,好不容易没有约束,不用担心勾心斗角,还可以骑马射箭,我只不过释放了天性罢了。”
“谁……与你勾心斗角了?”陈清逸一直觉得他妹妹过得很安逸,什么事都不用愁,闯祸有人背黑锅,打架有人做打人,就连逛个青楼借的也是陈天宇的名头,他实在想不出这小霸王会在哪儿勾心斗角。
陈念玥甜甜一笑,脸上带着难以为情,慢吞吞道:“这不是要和哥哥斗智斗勇吗,哥哥每半个月就会罚我跪祠堂,前不久我打碎了一个青瓷瓶,你又罚我跪了三天……我觉得老陈家的祖宗们都不想看见我这个不肖子孙了,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话说的是如此的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回房写反思,陈清逸不晓得她想商讨什么事,无论重不重要,他此刻最应当是做好作为兄长的责任,凉悠悠道:“你这半个月违反的陈家家规不少,我刚才大致算了一下,差不多要跪一个月,你先等等,不要着急,回家后自己主动补上,爹问你缘由,你自己搪塞过去,我会对父亲禀明你对老祖宗们的一片赤诚之心。”
陈念玥:“……”
她想,还是别回长安了吧,受不了跪祠堂的痛和无聊,在锦州也还好些,至少陈天宇会时不时的陪她跪一两个时辰,芙姐姐会时不时的陪她吃糕点,回了长安,谁也不认识,也不知道她那未谋面的父亲是不是还生了其他孩子,如果有了,他们自小就长在父亲膝下,哥哥如何争得过家产?
所以,她会恢复公主身份,给哥哥最大的底气,军权在手,谁都不怕。
说罢,陈念玥还对陈清逸点点头,眼中带着肯定,抿嘴道:“兄长,你说我天天做些荒唐事儿能把父亲给气死吗?”
空气突然安静,透露出一丝尴尬的意味,陈清逸意识到会不会是自己的要求太严格,妹妹有了逆反心理,不,现在是造反心理,都想要把爹给气死了,肯定是对爹存在误解,陈清逸开解道:“爹是光明磊落之人,你可能对他存在误解。”
“何止存在误解,是压根就没有父……”声音陡然提高,接道:“父女之情,在我心中,二叔才算是我的父亲,你看他会让二哥给我背锅,姐姐陪我下棋。”
陈清逸白她一眼,“得了吧,你这个烂棋篓子,阿芙陪你下棋只不过是想与你练练手,让你意识到自己下棋还是能赢的,激发你学棋的信心罢了。”
“兄长,”陈念玥打断陈清逸的话,在他手中写下两个字,而后郑重对视,“兄长,宇哥哥的盛世名臣之路就看你的了。”
陈清逸面色一慎,脸上依旧没变化,说教的语气道:“陈思追,请别给我转移话题,又不是没钱给你买纸墨,拉拉扯扯作甚?”
陈念玥心中只有一句话,真能演,差点都把她给骗过去了,让他算计个人嘛,至于如此逮着骂她吗?
外人对于“陈世子”和“陈大人”印象皆是相处如沫春风,谈话醍醐灌顶,十分好相与的模样。
但是“陈公子”会在赢得武试以后的庆功宴中对敬酒的人来者不拒,然后很不要脸的运用自己的文采,将自己用吹灰之力打败对手的事迹编写成诗,入夜后偷偷一个人出门潇洒武剑将其刻在长亭之上。
而“陈世子”只会在得到线索,情报时对陈家的暗桩说几句贴心又真诚的场面话,糊弄得送信的暗卫恨不得再次潜入更危险的府邸,拼死拼活的为陈家获取更多的情报后,重新将头埋入公文中。
而陈清逸,这就更难说了,以为妹妹好为出发点,舍不得打妹妹为前提,逼她骑马射箭、武刀耍枪,犯错误了就去跪祠堂,去老祖宗们面前忏悔去吧。
以至于陈念玥才敢放心大胆的将苗疆之事交给陈清逸处理,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子,不拿去算计人,多可惜?
陈念玥回过神,笑得客套:“兄长,我都已经十四岁了,你都别让我练大字了,行不行?”
陈念玥知道她哥哥口中的有钱买纸墨后,绝对不是让她写信写文章,肯定就像小时候那样逼着她练字,不可她那异常拿的出手,惹人惊叹的小楷,还真是要感谢他。
不过,字写好看就行了,她又不追求修身养性,她只追求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快活一生,潇洒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