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文文带着班主任匆匆赶到时,正好上课铃声响了起来,但是班上的人完全没有回归座位的自觉,还在盯着闹剧的中心位看着。
班主任表情严肃地大力拍打了教室的门,众人才仿佛如梦初醒。
“上课了!你们没听到铃声吗?”班主任用着他最大的嗓音来表达自己的愤怒,“还站在这!像什么样子!”
经过班主任这么一吼,大家才不情不愿地回了座位,但是很明显地,大家都绕着谢景奕走,见状,莫文文赶紧上前把陆星夜拉回位置。
“可是……”陆星夜还在流着眼泪,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谢景奕。
“别可是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莫文文皱着眉,最终是让陆星夜坐下了。
任课老师也到了教室,发现了班主任在,同学们的气氛也不太对,便没有进来。
“谢景奕你也先回座位。”班主任当然也清楚这节并不是他的课,现在正是高三前准备的关键学期,不能随便花费一节课来强调纪律,便随意安抚了两句。
“好了,这节是英语课,给我好好听课!”
“老师!”有同学出言,是一个瘦小的男生,坐在谢景奕前瑟瑟发抖,“能不能让谢、谢景奕去别的地方坐,我害怕……”
此话一出,班里又隐隐有要沸腾的趋势,班主任立马喝了一声“安静!”,然后把谢景奕叫了出去。
大家这才放松了一点,英语老师也进来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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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过于担心了,莫文文还在用手机直播家里包饺子的盛况呢。
谢景奕笑了笑,牵起陆星夜一只手晃了晃,笑道:“一起去走一走?”
陆星夜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跟上谢景奕的步伐,他望着远处的天空突然说道:“今年的烟花还没放呢。”
“嗯。”谢景奕点点头,奇异的没有说什么s_ao话来活跃气氛,只是静静走着。
两个人就这样顶着寒风在除夕夜街上走着,走的还是市区边缘没什么人的沿江路。
夜空里没有星光,也没有明月。
只有周围城市散发出的亮光和路边的灯光照亮了眼前的路,耳边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连城市里的声音都能盖过。
风真是又大又冷。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手里的奶茶都冷了一半了,陆星夜这才微微回过神来,转头问谢景奕:“大半夜的这里瞎逛,我们两是脑子有坑吗?”
“我觉得是的。”谢景奕点头:“我都听见狂风吹进我脑子的坑里,发出呼呼呼的声音了,跟山洞似的,你听到了吗?”
实在形容得太有画面感了,陆星夜忍不住笑了一下。
哎,终于笑了,谢景奕长吁一口气,没想到陆星夜早就明白他的小心思了,捏了捏他的掌心认真道:“辛苦了,谢谢。”
“一般辛苦,不用谢。”谢景奕低头笑了一下:“如果你非要报答我的话,明年再陪我去放烟花吧?”
明年?
陆星夜惊讶地看着他,脑子里转了一圈,明白了对方这句话里隐含的意思,突然没头没尾地说道:“仔细想一想,好像都认识你很久了,有四年了吧?”
谢景奕熟练接道:“然后越深入了解越发现这个帅哥的真面目,原来他的真面目是......”
“是如此不要脸。”陆星夜马上截断他的话。
“是的。”谢景奕出乎意料地承认了,话语一转:“但是大家还是被他的颜值深深折服了,这实在是人世间不得不服输的世界奇迹之一。”
“确实不要脸。”陆星夜也不客气,清晰地评价了出来。
谢景奕哈哈大笑:“我说的明明是实话,你以前不是还整天跟着那群女生一起围观我?”
哦?
陆星夜很惊讶地看着他:“什么时候?我没有你别瞎说。”
“我明明记得,就大家还是初二的时候。”谢景奕思索道。
这种黑历史怎么可能承认,陆星夜一脸正经道:“怎么可能,你认错人了一定是。”
心虚了,谢景奕笑睨他一眼:
“每天放学我都看见你在学校大门口的栏杆上坐着,大部分时间都是跟方雨漫一起,我在教学楼上面都看得到你们两天天在哪里说笑。”然后压低声音飞快说道:“然后每次看见我出来就一直盯着我看,我都是很尽力假装不知道的。”
陆星夜:“......”
干脆以沉默表示跟这件事撇清关系。
谢景奕看着他,居然也没忙着嘲笑道,一副不要脸的模样认真道:
“那个时候好多人都跑来教室外来偷看我,其实我都知道,以为你也是其中一个,就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要是早点走过去跟你打个招呼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早认识一年。”
空气都因为这些单纯的回忆变得美好,陆星夜笑了一下:“初三时候不就算认识了吗?”
“算啊。”谢景奕笑了笑:“当时我就觉得你真好玩,好几次都看见你身边带着方雨漫和周慧一起放学,你在前面走的飞快,两个女生在后面快步才能跟上你。
有一次还遇见你和方雨漫出去买东西,方雨漫在纠结要买什么颜色的荧光笔才好看,你直接跟她说都买了算了,方雨漫非常高兴说就等你这句话了,然后就去交钱了,你在后面很认真地嘀咕道,我说选绿色的你就不会全买了吗?”
这些记忆他自己都没什么印象,没想到谢景奕全都记住了,陆星夜愣住了,不知道要先悲伤还是要先笑,只能道:“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认识我了。”
“不……咳咳……”谢景奕拼命挣扎,呛了好几口,握着她的手要推开,“妹子妹子,你冷静点,我不喝酒……”
然后他绝望地发现,这女人力气比他还大。
再次被按倒。
包厢里气氛渐渐活络起来,金秘书带来的年轻人已经搂着小姐唱起了情歌。
黎瀚见金秘书孤身一人坐在靠门的位置,为唱歌的人鼓掌,就对缠着他的莎莎耳语了一句什么,莎莎脸上显出不愿意,撒娇地看向他。
男人只是微笑着对她挥挥手。
她没办法,只好站起身扯扯紧身裙的下摆,端起酒杯走向金秘书。
身旁坐下个软玉温香的美人,金秘书浑身打了个激灵。莎莎浑身像是无骨一样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说:“那位先生看你寂寞,让我来陪陪你。”
金秘书浑身僵硬,面部肌肉紧张地抖了抖。他擦着越来越多的汗,为难地看向黎瀚:“晋代表,这不合适,我有老婆啦,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黎瀚饶有趣味地挑挑眉,倒是有些出乎意料。金秘书对这里熟门熟路,以为是老司机,没想到是顾家的好男人。他可以确定,只要是招待男性客人,金秘书就会带他们来这里,就像走流程一般,以为每个男人都热衷于声色犬马。
摇摇头,不知该说他老实还是迂腐。
这时,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以为是某个送饮料的服务员,门口却站着三个陌生男人。
大家都看向贸然闯进的几人,唱歌的也忘了继续,谢景奕满脸坨红,晕乎乎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谁、谁啊?”
一张嘴,没来得及咽下的鸡尾酒全挂了下来。
为首的男人中等个子,平头,阔脸腮横,膀大腰圆,脖子、手腕上的大金链子像假的一样粗,左手夹一根雪茄,脸上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