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我远点,别靠近我!”
红书一直等在皇宫外,没想到等出来的不止婉华公主,竟然还带了燕明珏一起。
见到燕明珏,红书就开心多了。
公主近日消沉,想来定然是还在为了莲舟公子的事心中不痛快,如今有了驸马作陪,想来能被安慰一二。
婉华还在为了自己要与燕明珏同去燕国的事生气,越看燕明珏越不顺眼,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开。
她看见了红书,仿佛见到了救星,快步走至红书身边上了马车。
“驾马,回公主府。”
“不等等驸马爷吗?”
燕明珏被婉华留在身后,想上前又不敢,看起来可怜兮兮,红书都动容了,偏生婉华不领情。
“等他做什么?他是燕国人,哪会上我们大鑋的马车。”
“今时不同往日,明珏既然已经入了公主府,就得按照公主殿下的规矩办事。”
燕明珏在红书的有意拖延时间下顺利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就是一句。
“我的规矩?”婉华眼神冷的吓人,恨不得当场把燕明珏从马车上踢下去。
“驸马不是燕国人吗?如今都要回燕国了,当然还是得看燕国的规矩。”
婉华把头偏到一边去,冷哼。
年关将至,燕明珏在这个时候惦记回国,竟然还想把她带回去。
真敢想,仙乐也真敢应。
若是赵拓在一旁,定然不会让仙乐如此胡闹。
“燕国哪有什么规矩?”燕明珏知道婉华定然是生气了,他拿话哄她:“殿下有见过雪吗?”
大鑋湿冷,明明已经到了冬日最严寒的时分,却只有寒风刺骨,并没有像燕国一样大雪纷飞。
“雪?”婉华从未听过这个称呼,眼中起了几分性质。
燕明珏见她有了兴趣,开始循循善诱:“对,雪。殿下没见过吧?”
燕明珏回忆着自己的家乡,眸中潋滟,泛起了一层柔光:“那是没香味的梨花,又是会融化的柳絮。它是天地间最纯洁之物,在严寒之日诞生,在回温之时消融。来的惊艳,生的短暂。殿下若是见了,定会喜欢它的。”
婉华前半生一直待在深宫,扬州和沙城的景象都曾让她拓展视野,如今听燕明珏描述了燕国的景象,她明面上虽然仍带着抗拒,但心中已然如冰雪消融,软化了半分。
街边的一家酒楼里,一个女子,眉骨高挺,鼻如悬胆,五官大气,却一看就非大鑋人的长相,目光冷淡地盯着街上带着婉华公主记号的那辆马车。
她身边的一中年男子,贼眉鼠眼,神情谄媚:“主子,婉华公主此时就在那马车之中,我们的人已经准备齐全,可要现在动手?”
“动手?”女子冷笑一声,反手就是一掌恶狠狠扇在那中年男子脸上:“老秦,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二皇子也在那马车之中,你敢说你不知道?”
老秦被她一巴掌打肿了半边脸,却不敢有半分怨言,瞬间跪在了地面:“主子饶命,属下实在是不知情。若是属下知晓二皇子也在,定不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谅你也不敢。”女子一声冷哼,越看那辆马车越觉得碍眼:“行了,别在地上跪着了,赶紧起来吧。”
“谢主子。”
若是燕明珏能看见这一幕,定然会认出这个酒楼之内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大鑋避之不及的单慈。
他来了大鑋,她也追来了……
既然都接了仙乐的圣旨,婉华的燕国之行,实在是不去也不行了。
婉华下了马车就欲回寝殿,却被燕明珏眼疾手快地拦住。
“你还有何事?”
婉华打量着燕明珏,眼中,防备。
“前些日子公主传信说缺钱,明珏身边虽无太多金银,但勉强也能拿出一两件贵重之物,如今皆以典当……”
燕明珏从袖中抽出一大叠银票,每一张面额都是一百两,看厚度,价值不菲。
婉华看看那叠银票,再看看一脸等待夸奖的燕明珏,嘴角略微有些抽搐。
“本宫什么时候给你传信说缺钱了?”
燕明珏哑然:“什么意思?”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半掌大的纸条,递给婉华公主:“这张纸条难道不是公主殿下传送给明珏的吗?”
婉华一看到上面的小字就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拿着那张纸条回身,错着牙把它放在红书掌中:“红书姑娘,你给本宫好好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书急的头都不敢抬,一双美目直直地盯着自己的鞋尖,怎么都不敢去看婉华公主。
“是红书擅作主张,红书见沙城如此贫瘠,担忧公主殿下带的钱财不多,原想为公主分忧……”红书的声音越说越小。
谁能想到,她以为不过是做做样子,为了吸引那帮劫匪才绑在车上的大箱子,里面装的满满当当都是雪花白银。
婉华公主这次救助沙城,实在是下了血本。
她悄悄抬头,去看婉华的脸色,正好和婉华似笑非笑的目光对视上,红书猛地低头,认错时的声音中已带了哭腔:“红书知错了,殿下,请您惩罚红书吧。”
婉华没回她的话,而是接过了燕明珏手中的银票在手中掂量了几下重量:“这银票倒是挺多的。”
燕明珏想起自己所典当之物,心仍在滴血。
当日来大鑋之时,他与燕明曦曾带了许多燕国的宝物作为进献给大鑋女帝的贺礼。
后来女帝仙逝,他入了公主府中,那些宝物也就作为他与婉华公主结亲的礼金抬进了公主府。
婉华公主没打理过那些财物,所以并不知晓它们到底有多贵重。
前些日子燕明珏接到红书的纸条,以为婉华公主缺钱,情急之下就把那些物件全都典当成了银票,不多不少,整整一百万两,如今都放在了婉华公主的手中。
而燕明珏此时,说是身无分文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