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没有光明，没有黑暗，没有时间，没有存在的感知。

他的意识恍惚一直游荡着，又恍惚一直停留在原地。

记忆如电影的画面却越发清晰，连摔破的一只杯子，连收到了一支花朵，连买东西给了钱，都一清二楚，仿佛记忆就是一个巨大的存储仓，现在，储存仓中，所有东西都打开了密封层层叠叠的陈列开来，一件都不乱，其中，他的思念，就如同空气，如同呼吸，让他不自觉的，就沉浸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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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许久没有接。

容初拿着手机的手，也一直维持着递出去的姿势，她神色没有变化，仿佛他接或不接，她都不需要在意。

终于，他抬起手，手轻轻放在手机的另一端。

他低声道：“谢谢。”

然后拿住了手机，同时，他垂下眸，收回了视线。

他手指一瞬颤抖，他却仿佛未觉。

容初准备转身离开，只要她离开，那么两个人之间，便再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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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样，她的梦，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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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初重新转过身，她看住了低头垂眸的陆离。

香烟已燃尽。

陆离道：“为什么要停下？”

“不知道。”容初道：“我看不清，所以未来的路，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他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却是道：“你现在不走，以后就没机会了。”

“现在走了。”她话中有话：“以后就没机会走了。”

他冷笑停滞在这一秒，然后唇角僵直，他抬头时，眼中真如深渊无穷无尽，而表面上，他却极力维持着那两分理智。

那是失控之前，如面具般的两分理智，仅仅遮盖其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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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缓缓站了起来，他凌厉近乎于妖艳的五官此刻反而令人联想到罗刹。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道：“确定不走？”

容初摇头，她说：“不走。”

这是他的最后一次，这也是她的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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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唇角微勾，道：“好，你别后悔。”

下一刻，他骨节分明的手扣住了容初的后颈，一把将人拉向了自己，手掌只稍稍用力，她便仰起头来，混杂着各色的灯光下，她眸中倒映着仿佛一片迷幻的星空，而星空之中，他的身影如一个轮廓，一个影子，存在着，却也模糊着。

在低头之前，陆离道：“容初。”

“嗯？”

“我爱过你。”

话音落下，他的唇亦落下，不留丝毫的退路给对方，那是一个撕咬般的，没有半分爱意的吻，只有愤怒，只有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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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

究竟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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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一个人。

究竟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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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陆离以为自己放得下。

原来，才发现，根本放不下。

只有他，一直放不下，一直执着于她。

以至于，时至今日，他已分不清，他对她，究竟还是最初的感情，还是只剩下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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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中，陆离开了一个套房。

开放式的格局，浴缸布置在卧室之中，面对着整一面的落地玻璃，而玻璃窗外，是渐渐静默的城市夜景。

他把她按在窗边，动作粗鲁又激烈，房间没有开灯，只余窗外的些微光线透过玻璃洒下薄薄的一层。光影朦胧，她的喘息尽数被他吞下，在他的身上，她能感受到的，全是愤怒与发泄。

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不是情人，不是在缠绵，而只是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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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陆离将她抱在了怀里，紧紧的。

他道：“你答应了的，以后都不许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