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垂眸。
“这个时候赐婚就不是联姻了,而是要取孩儿的性命,是也不是?”东方翊看了一眼床的方向,略微提高了音:“若兰性子天真善良,昨天一个人爬岐山想要为母妃挡灾,她对儿臣……情根深种,至死不渝的。”
温若兰一头栽倒在床上,咬着被角恶狠狠的问候了一边东方翊家中长辈,什么叫自己对他情根深种?至死不渝啊?睁眼说瞎话都不打草稿!
“罢了,既然如此侧妃之位也并非不可……。”
温若兰目眦欲裂,他姥姥的!侧妃?自己稀罕?刚要冲出来就听东方翊声音一字一顿。
“母妃,儿臣绝不三心二意,也绝不再娶旁人,只娶妻,不需要妾。”
温若兰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下,然后悲催了。
扑通一声,抱着被子的温若兰直接从床上掉下来了,摔在地上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得意洋洋的笑。
东方翊眼角直抽抽,碍于母妃在又不能过去把人捡起来,只能摸了摸鼻子:“还不去床上多睡一会儿?”
温若兰尴尬的啊,低头满地找地缝的时候,听到东方翊的话立刻爬起来,滋溜钻进床幔里,爬到床上紧紧靠着墙角,默默背诵三字经……。
“罢了,母妃走了。”丽妃娘娘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离开。
“母妃慢走。”东方翊也不客气,出声送客。
温若兰刚想爬出来看看情况,床幔就被撩开了,东方翊居高临下看着小偷似的温若兰,哭笑不得:“你是不是人醒了,智商还在睡着?”
“才不是呢。”温若兰一本正经的缩回到床里,清了清嗓子:“我警告你,绝对不做什么侧妃!”
东方翊抬手把窗幔拉起来,看她:“正妃呢?”
“也不做!”温若兰轻啐了一口:“我不要和你一起了,什么正妃侧妃统统不要,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关系,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没关系啊。”东方翊意味深长的问了句,直接扑过来,温若兰瞪大了眼睛:“你背后伤口裂开了!”
“疼点儿无所谓,反正不能没关系。”东方翊说着,伸手勾住了温若兰的里衣领口。
温若兰急忙两只手抓住东方翊的手:“君子动口不动手,好男人不能动不动撕衣服,东方翊,请冷静!”
剑拔弩张的时候,东方翊却停下了动作,缓慢的抬头凝视着温若兰。
温若兰心虚的看向别处。
“有人来了,等我。”
温若兰没说话,东方翊已经起身,整理了衣服走出去了,斜倚在长榻上,声音淡漠:“怎么?没脸见我?”
“九皇子啊,老奴到底是哪里惹到您了,这样下去老奴的性命不保都是好的,简直生不如死。”翁冲带着哭腔走进来,倒身要跪。
东方翊轻哼了一声:“免了。”
“老奴……。”
“母妃无碍也仰仗你们师兄弟两个了,以后的路要怎么选本宫不想多问,伤了就疗伤,来本宫这里邀功不如回燕都。”东方翊撩起眼皮,看了翁冲一眼。
翁冲没跪下去,一条手臂软软的垂着,身上衣服也破烂了许多,显然是伤的不轻。
在他身后,不周上师换了长袍,虽说还是光头可整个人身上都染了几分萧杀的气息。
两个人来之前真真假假的一场恶战,那个听风也顺利‘逃走’了。
“老奴回宫该如何说。”翁冲是要回宫的,保护丽妃结果把人差点儿给保护死了,他现在心惊胆颤的,明知道回去也是要九死一生了,毕竟宫里头那位心思到底如何,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东方翊看向了不周上师:“周不同,你觉得呢?”
还俗的不周上师迈着方步进来,看了一眼翁冲:“如实说便是了,皇上怎么做我们接着,九爷就在岐山脚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东方翊点头,这倒不是坏事,翁冲回去若说母妃遇刺身亡,那结果只能一死,如实说了的话若能保住一命,那至少父皇对母妃的心是没变的。
翁冲叹了口气:“师兄,以后我们师兄弟两个人就都是九皇子的人了,犬马之劳自然要效,不过师父的仇……。”
“报。”东方翊抬手端起茶盏啜饮一口:“周不同还俗如此之快,应该是有眉目了。”
原本的不周上师此时眼神凶狠的像护法金刚一般,磨牙:“南疆人的毒,绝无差错!”
当年,无涯和尚收下两个徒弟,燕皇东方宇宏征战天下的时候,无涯和尚让自己的小徒弟翁冲下山辅佐,反倒是大徒弟周不同落发为僧了。
东方宇宏成立燕国,而无涯和尚却被刺杀,当时的周不同只是个大弟子,他亲眼看到师父的身体迅速溃烂,无药可医。
昨夜,听风刺杀‘丽妃’的时候,若不是他手疾眼快,假扮丽妃的浣溪也会如自己师父那般死去,所以,仇人出现,还俗报仇,这就是周不同的选择。
“好,翁冲回宫如实禀告父皇岐山之事,周不同进山督造弩床袖箭,相国寺关闭山门,岐山周围发下告示,准许附近村民上山采药。”东方翊撩起眼皮看看床幔,淡淡的勾起唇角:“药材不准外走,全部送到相国寺。”
“九皇子,下告示恐有不妥。”周不同微微颔首。
翁冲摆手:“师兄多虑了,知子莫若父。”
东方翊垂眸,眼底一抹冷色闪过,他也不在乎父皇如何选择,如今母妃出了冷宫,萧玉瑶就派来杀手夺命,自己岐山养病,也是萧玉瑶派遣高手意图置之死地,如今杀自己的人出现,他无需再忍。
“退下。”东方翊撩起眼皮:“从今日起,药庐不再治病。”
周不同和翁冲离开。
温若兰立刻撩起床幔跑出来了,到门口关了门,这才来到东方翊面前:“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
东方翊自然感觉到了,翁冲的那句话才是重点,知子莫若父。
“说说看。”东方翊有意要考考温若兰。
温若兰坐在对面单手托腮:“我说不好,反正觉得你父皇是存了心让你们争,让东方瑜和你争,让皇后和你母妃争。”
东方翊到了一杯茶递给她,淡淡一笑。
“别不信。”温若兰抿了一口茶:“他最早知道我就是药娘子的,也一定知道云洛假扮我,那么云洛是你的人,他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