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家族底蕴不同,温若兰深深的感觉到了宁采薇的城府,虽说对东方翊有信心,可天长地久难免有变数,握紧了乌木令牌:“好,那若兰收下这份厚礼,再相见的时候当做信物。”
宁采薇笑着点头。
“小姐,吉时到了。”崔婆子过来,轻声提醒。
温若兰起身:“采薇拜堂,若兰先去前面了。”
“好,荷香,送送瑞王妃。”宁采薇起身相送。
房间里只剩下崔婆子和宁采薇。
“小姐,那乌木令牌就这么送人了,有些不妥啊。”崔婆子拿过来红盖头,给宁采薇戴上。
盖头下,宁采薇轻轻的抿了抿唇:“奶娘,于家多年兵权在手,想要永葆太平必须要结盟,虽说令牌珍贵,却也不及于家的将来,我们远在边塞,静观其变就好。”
“小姐想得长远,倒是老身鼠目寸光了。”崔婆子连连点头,小姐虽说从小就过得不易,但这心思可像足了于家人。
外面唱仪的令官高声:“迎新娘!”
一身喜服的于化麟迈步而入。
“恭喜姑爷。”崔婆子立刻过去行礼。
旁边随从给了崔婆子红包,于化麟径自走向了宁采薇,弯腰递上了结成大花的红绸:“表妹,请。”
“表哥,有劳了。”宁采薇伸出芊芊玉手握住了红绸一端,缓缓起身。
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礼数周全之后,东方翊带来的人都敬了酒,便乘车离开了。
安国公左右不肯走,到底是留下来,准备第二天送自己的孙女启程。
回去的路上,温若兰有些疲惫的靠在小榻上,闭目养神。
东方翊手里拿着花无影带来的信,看了几遍眉头紧锁。
“怎么了?”温若兰撩起眼皮看他。
东方翊过来坐在温若兰身边,把手里的信递过去:“云洛的写来的。”
心里咯噔一下,温若兰立刻坐起来,看着上面一字一句,脸色越发的苍白了,抬头询问似的看着东方翊。
“既然太子都知道了萧家的用心,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翊,你可记得清楚?真的是太子逼宫?当年的事情可有别的纰漏?”温若兰想到的可不是眼前,而是东方翊重生之前,那些事情到底真假了。
从云洛的信上看,东方瑜虽说可恶,但不至于十恶不赦,毕竟他心是东方家的心,守着的也是东方家的江山,如此看来,逼宫的事情一定另有蹊跷才对。
“母后信里所说不应有假,不过现在许多事情都变了。”东方翊也不免心情沉重。
温若兰收起了信:“云洛想要带着东方瑜离开这一切,可能吗?”
“不可能。”东方翊叹了口气:“烈阳之体,非死而不能得以控制,云洛只看他眼前情深,未来尚不可知。”
“如果他好了呢?”温若兰心里有了盘算。
东方翊伸手握住了温若兰的手,声音压得更低:“养虎为患的事情,万不可妇人之仁。”
温若兰垂眸,这道理怎么能不懂?可是,她真的觉得对不起云洛啊。
马车刚进燕都城门,就见到城门前人潮涌动,远远的看到城门楼上挂着一个人,血肉模糊成一片。
东方翊抬手就挡住了温若兰的眼睛,声音少有带着几分严厉:“速速回去王府!”
“怎么了?”温若兰想要看,她刚才也看到了,不过没看清。
“没什么,看了晚上做噩梦。”东方翊说着,放下帘子,把温若兰拥入怀中,整个人都像是出鞘的剑一般,透出了杀气。
温若兰感觉到了,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胸膛:“别这样,我怕。”
“不怕。”东方翊安抚的声音尽量温柔,却还是透出了几分冷,这冷是突见那人挂在城楼上,而带来的紧迫感。
燕都,天要变了,也不知道安国公没有回来是福是祸。
想到这里,东方翊沉声:“罗凡,速去梁南城,让国公爷陪着宁小姐去安居镇。”
“是。”罗凡转身就走,与此同时,国公府里的老管家乔装打扮,匆匆出城,也奔梁南城去了。
瑞王府里,东方翊叫来了花无影,并派安顺去把金老爷子和周不同请进王府之后,换了朝服出门。
温若兰安静的看着他行色匆匆离开,有些手足无措。
这是第一次,她被吓到了,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谁出事儿了。
“铃语,城门楼上挂着的是谁?”温若兰看向铃语,铃语捂着嘴摇头,使劲儿摇头。
“铃语!”
“哥哥不让说。”铃语就说这么一句,嘴巴就闭得严严的了。
温若兰也不为难她,在房间里踱步。
王府里安静非常,这种安静也带着压迫感,温若兰只知道出事儿了,并且隐隐的猜测是安国公的府上,这种感觉让她头皮都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