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后拿出来那雕刻精致的牙刷托在掌心,仔细的看着里面的那个如同要飞出来的雀鸟,神色就越来越凝重了。
宸妃心里暗叫不好,这小玩意引得薛太后如此神情,只怕是要惹祸。
,夫妻合心最是重要,母亲看着都高兴呢。”
“您又这样夸儿媳,也不怕儿媳翘了小尾巴。”温若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边儿婆媳相谈甚欢,却不知道益寿宫里,薛太后已经坐立不安了,吩咐了身边最得力的影卫火速离开燕都,直奔温家村。
退下所有人,身边只留了茗烟,薛太后拿出那精致的牙刷在手里反复端详,眼圈慢慢红了:“哥嫂在天有灵,妹妹八成是寻到了咱们的孩子了。”
茗烟急忙拿着帕子过来,刚伸手就被薛太后挡住了:“茗烟啊,可记得姑祖母说过南薛家木工鼎盛,北铁机括绝伦的话?”
茗烟点头:“祖母,茗烟记得。”
“可你知道为何薛家如今即便是女子都要隐姓埋名吗?”薛太后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声音带着几分恨意:“那都是因为祖母无能!连累了我们一族啊!”
茗烟急忙跪下,两只手扶着薛太后的膝盖:“祖母切不可伤怀,薛家虽说籍籍无名,却也人丁兴旺,茗烟入宫便是孝敬祖母的。”
“可是祖母当年扔掉了薛家一子,无颜面再见家中至亲啊。”薛太后说着,竟泪如泉涌了。
温若兰一个人回到寝殿便找出来自己偷偷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布包。
不起眼的蓝色包有些褪色了,里面的一小块玉佩质地温润的,可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温若兰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点儿东西,一筹莫展了。
薛太后在宫里多年,能熬到太后的位子自然心智是一般人比不得的,见到那牙刷都露出不镇定的神色了,她害怕,害怕有一些事情瞒不住了。
小包被铺在桌子上,温若兰就一寸一寸找,结果被子一角比别处要僵硬一些,用手按了按起身拿来了剪子,小心翼翼的剪开,一张羊皮掉了出来。
温若兰捡起来放在灯下仔细看着上面的字,看完了快速的把羊皮纸揣在怀里,又觉得不妥起身到了梳妆台旁拿出来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扣掉了底层的衬布,小心翼翼的把羊皮放进去,装进东西把盒子放在了梳妆台最下面。
做好这些还心有余悸,搓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薛家!太后也姓薛,而且薛家是木工世家,其辉煌程度就像是自己那个世界的鲁班似的。
她的便宜爹恰恰会木工。
一瞬间所有的疑惑解开了,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温若兰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对便宜爹说。
一家人才刚好起来,怎么能再起波澜?况且薛家有薛太后又怎么样?她都知道铁云,哪里知道薛家的人?
“荣一飞。”
荣一飞急忙应声,立在窗外:“王妃,属下在。”
“进来。”温若兰抬手推开了窗。
荣一飞犹豫了,温若兰冷了脸:“难道还要我亲自出去吩咐你不成?”
“得罪了。”荣一飞纵身进了寝殿,单膝跪下,一来能隐藏身形,再者直面如今的瑞王妃,他失仪。
“我让你调查曾经名动一时的薛家,事无巨细,越快越好。”温若兰倒也不拖沓,说罢之后拿出来几张银票递过去:“该花的钱无需省,只要快。”
“是,属下这就去办。”荣一飞接过银票转身就出去了。
温若兰心里略定,坐下来下意识的捋着眉,许久才叫八两和孙婆子进来。
宸妃说的没错,自己身边没有几个心腹是不行的,瑞王府现在人口并不多,可长远打算必须要有。
“孙妈妈,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若是别人家的夫人该如何处置许嫣儿和罗圆圆?”
温若兰点了点头,这和自己所了解的差不多,不过杀人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是做不得的。
“孙妈妈觉得这两个人谁更可用一些?”温若兰端起茶盏啜饮,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不过纵然是宸妃送到身边来的人,也不可全然放心的。
孙婆子脱口而出:“许嫣儿可用可防,那罗圆圆嘛,不堪大用。”
这话说到了温若兰的心里。
“只是。”孙婆子顿了一下:“小姐还需谨慎,有些人不好收服,越是有点儿本事的,越会目空一切,所以老奴说可用可防,不过这防嘛,倒是要难一些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许嫣儿的软肋拿捏到了,不信她不听命于我,差遣个得力的人查查她的背景。”温若兰起身:“八两,我们去倚梅园。”
孙婆子去安排人出府查探,温若兰带着八两径自去了倚梅园。
王府人少,倚梅园更是冷清,温若兰带着八两来到了许嫣儿和罗圆圆的住处,厅里坐稳:“八两,去把那两个人带回来吧。”
温若兰抬头审视着她,眉眼精致的很,眼里有几分傲气,孙婆子说的没错,有点儿本事的人目空一切,仗着出身在太后身边,便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夫人,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丁兰荣,真的是许嫣儿一手安排的,你相信我,相信我。”罗圆圆沉不住气,跪爬几步过来要抱温若兰的腿。
八两上去推开:“放肆!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敢靠近王妃?”
罗圆圆傻了似的看着温若兰。
温若兰叹了口气:“有一种人天生就是猪队友,许嫣儿,你可后悔?”
“谈不上后悔,算是失策,带眼识人都不会。”许嫣儿说着,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这也怪不得圆圆,她本就没什么野心,若是王妃赶我们出府,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么说你有野心?进了瑞王府还说自己有野心,那岂不是想要坐在我这个位子上了?”温若兰挑眉,声音不高不低。
许嫣儿摇头:“不敢,只是想谋得一席之地,安度余生罢了。”
“安度余生。”温若兰起身走到罗圆圆面前:“那你呢?”
“我也想安度余生,王妃开恩,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罗圆圆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脸上的妆容早就糊成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