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去!”温若兰挣扎。
“不是要送你上去吗?”那恶鬼说着,身子迅速缩小,扎眼功夫就变成了白面书生模样,一身玄色长袍,头上戴着王冠,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他很是魅惑的一笑:“本座还丑吗?”
“丑!”温若兰好不容易落地儿了,皱眉:“我不该死。”
“诚然,但你来了鬼门关。本座若是不收了你,岂不是辜负了苍天美意?”书生模样的人笑着打量温若兰,挑了挑眉:“国色天香,做鬼也太可惜了点儿。”
“你疯了!老娘就是生个孩子而已,你懂了吧?生孩子的女人都要来鬼门关溜达一圈,否则你们地府怎么知道人间多了一个人呢?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懂,送我回去,以后给你立个牌位,天天烧香念经给你。”
“立个牌位?哈哈……那你知道本座是谁嘛?”那人笑的肆无忌惮的。
温若兰翻了个白眼:“就本座吧,反正你也不告诉我。”
“本座告诉你,本座就是这鬼门关里的阎罗王,现在还要回去吗?”
阎罗王?温若兰突然疯了似的冲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人就如同个猿猴似的挂在他的脖子上,龇牙咧嘴的样子恨不得咬死眼前的人一般:“就是你!都是你!你惹老娘做什么?我死了一次就死了呗,转世投胎就传世投胎呗!结果你给老娘活拉拉的送去了别人的身体里,好不容易老娘混的不错,结了婚生了孩子,你个神兽啊,想让我死就让我死?我这次就不死!”
“温若兰?”阎罗王试探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温若兰咬牙:“对,就是老娘,你想怎么着?”
“作孽了。”阎罗王脸色一黑,把人从身上摘下来:“好了,本座送你回去。”
“为什么?”温若兰反倒是不着急了,眼神尽是审视的盯着阎罗王这一幅书生模样。
阎罗王往前大步走去:“没为什么,走吧,本座送你回去。”
温若兰把心一横,直接坐在地上了,自己这辈子都想不清楚为什么会去了大燕国,既然有机会,不问个底朝天,自己还叫温若兰?
阎罗王走了好远,回头都要看不到温若兰的影子了,顿时脸色更黑了,简直都要滴下来墨水儿了一般,几步回来,伸手把人抓起来:“怎么着?不想走了?”
“对,不走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想让我留,我就留,想让我走,我就走?不说明白了,我就不走!”
“你个泼的!”阎罗王抬起手戳着温若兰的脑门:“你算好了时间,若是超过三天,阳世就把你的肉身入土为安了。”
“没事,你本事通天,再给我送别的人身体里也一样。”温若兰完全不在乎,傲娇的拧了脸不看他。
阎罗王没辙,只能拖着她往外走,可是越走越感觉不对劲儿,回头一看,差点儿跳脚开骂了,这温若兰扯了一串生魂不说,还嘟囔着:“往后传,能拉一个是一个,我们都能活着回去。”
“你!”
“对,我是泼妇。”温若兰抬头,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阎罗王叹了口气,放下温若兰,抬手大袖子一甩,那些被一起拖回来的生魂都无影无踪了:“罢了,对你说也无妨。”
温若兰立刻凑过来,小学生一般抬头看着他,自己为什么来?要知道了呢,好紧张啊……
“一次意外,乱了天道,黎民百姓苦不堪言,为了弥补这个过错,把你的生魂送去了脚下温若兰的身体里,让你能辅佐明君登基,行了吧?”
“不行。”温若兰摇头,这就行了?把自己当成温三岁了吧?
“怎么还不行?你想知道不都知道了吗?”阎罗王黑着脸:“走不走?”
“走啊,这么大的责任我为什么不走呢?不过我问你,我上一世死了,是不是你搞的鬼?”温若兰眼神像是能冒出小刀子似的。
阎罗王摇头:“你命数如此。”
“那燕国的温若兰呢?也是命数如此?”温若兰问。
阎罗王点头。
“哎哟,这就怪了啊,我们两个温若兰都该死了,结果却活着,难道这就不是乱了天道吗?”温若兰摇头晃脑:“看来,犯错挑小的就是这道理了,把我们两个人都弄死了,再把我送到燕国去,我说老阎啊,你到底惹了多大的祸啊?”
这样子硬是把阎罗王气笑了:“本座的错就是没给你抹去点儿神识,算了,你听好了,东方翊帝王命,不该死在脚下,温家女温若兰妨夫出名,命数一次死劫,过了之后贵不可言,是皇后命。”
温若兰点头。
“你投错了人间,回到燕国是必然的,况且你与东方翊三世夫妻,这一世必然要在一起,如此可明白了?”
温若兰摇头:“你说乱了天道,是我投胎投错了?”
“嗯,回去吧。”阎罗王起身。
温若兰也不敢耽搁了,一则怕真被埋了,再者自己投错了胎,东方翊死在脚下,自己要再不回去,这小子不死在脚下,也要死在城了。
到了一处悬崖,悬崖上刻着金晃晃的一个‘生’字,温若兰都没反应过来,阎王爷直接拎起来她就扔下去了,那感觉,温若兰发誓,自己百年之后一定要掀翻了阎王爷的阎王殿。
悬崖上,阎罗王负手而立,抬头看着远处虚空,良久才一声叹息:“还好,没铸成大错啊。”说罢,转身又成了丑陋模样,走了。
这哭声,哭的温若兰眼泪都忍不住往外掉,凄惨到这种程度,这小子怕是要把自己哭死了吧?
“为夫说的是气话,你不在了,为夫也不会妻妾成群的,你知道吗?那小子一出生哭了一声之后再没哭,三天了,什么都不吃,奶娘都找遍了城呢,若兰啊,你别走得太急,等那小子扛不住了,咱们一家三口去阴曹地府团圆。”
温若兰是无力吐槽了,这爹当的真是要上天了,竟想着饿死了孩子,然后一起死。
东方翊握着温若兰的手,已经三天了,府里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生一死,让人情何以堪。
他就坐在这里三天,不吃不喝,不动不睡,感觉到手心里的小手都冷了,就给她一层一层盖被子,不准任何人进来。
外面,薛太后带着柴月娥忙着做寿衣,宸妃已经在薛太后的门外跪了三天了,薛太后连眼皮儿都没撩一下,用她的话说:“跪着没用,陪葬吧。”
八两和孙婆子眼睛都和烂桃一般,抱着一样不吃不喝还早产的小世子爷,这小世子爷也不哭,也不睡,就瞪着眼睛。
“孙妈妈,我了。”八两又哭了,背过身不敢看襁褓里的孩子:“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别哭了,想办法让小世子爷吃东西才行。”孙婆子看到了茶盏:“去,让奶娘来一些奶水,喂喂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