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曼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勉强的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你说、说什么？”

不知道从何涌起来的狂喜席卷了她，她猛地一下子张大了嘴巴，下意识的就要往这边靠近，却被椅子上黑色皮条束缚着，只能够大睁着眼睛，瞪向秦天海。

姚曼一直以为秦天海对自己毫无感情，却不成想突然的从他嘴里听得到这些，她像是深陷在泥淖中，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

秦天海眼里的情绪暗沉如海：“正是因为我对你有感情，所以我才能够感觉得出，你对我的那份感情的变化。”

姚曼整个人都愣住了。

秦天海看着她瞠目欲裂的表情，呼出了一口气，继续用一种清晰的语气说道：“但是现在，我对你所有的感情都被你自己扼杀了，阴谋是爱情的敌人，不管我曾经对你有过什么感情，都没有办法掩盖你过去做的那些事情。”

“是你做的那些事情亲手扼杀了我的感情，你所谓的爱太狭隘了，我现在想想，都觉得被你这样的人喜欢过，对我来说，是一种耻辱。”

秦天海干涩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看向姚曼的眼神怜悯而又居高临下。

“你这辈子做什么都没有林清做得好，就连爱一个人，都做不到她那样的纯粹，所以，即便是她走了那么多年，我依然还对她念念不忘。”

姚曼脸上的狂喜都还没有褪去诶，又在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语以后，生生的僵住了。

“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判决已经下来了，我帮你争取到了无期，你人生剩下的这半辈子，就待在这冰冷的地方，好好的反思吧。”

秦天海在姚曼难以形容的目光中缓缓起身。

“你不是一直想要去环游世界，我会带着她的照片去的，嗯，但是我会按时给你寄明信片的……”

他转身很是平静的拉开了会客厅的门，外面的狱警正准备敲门，冷不丁的门却被从里面打开了。

狱警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您说完了？”

秦天海点了点头，他精神疲惫得很，薄薄的眼皮耷拉下来，眼尾纹厚厚密密的铺了一层。

他刚走出去，身后就传来了当啷一声，似乎是椅子被姚曼撞翻了，混杂着姚曼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秦天海！天海！”

狱警见状，吓了一跳，忙也冲了进去，一同的压止着情绪激动的姚曼。

……

秦天海脚步不停，比进来的时候要快，签字离开派出所的时候，还不到中午。

他一踏出去大门，被那刺目的阳光扎了一下眼睛，眼睛里一下子像是被那光线刺到了，整个的都酸涩了起来。

有团白雾笼罩在他的脑海里，他努力的拨开来，恍惚间看见的却是年幼时候，姚曼的样子。

女孩子白嫩可爱，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里，大眼睛无所适从而又茫然的望着来往的人。

“你怎么不去跟他们一起玩呢？”

秦天海记得自己当时这么问，姚曼是怎么回答他的呢，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唯一想的是，这个小女孩真可怜。

连个朋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