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么了?”敏感的袁芬芬发现父亲有些异样。
“你……昨晚睡得好吗?”袁世雄犹犹豫豫的试探了一下。
“很好啊,一觉到天亮。”
袁芬芬的回答让蓝婶紧张的抓了抓蓝叔的手臂。
“睡得好就好,”袁世雄走上前,坐在她旁边,用手慈爱的抚『摸』过她的长发,道,“芬芬,在看什么?”
“《人类发展简史》”袁芬芬合上书本,给袁世雄看看封面。
袁世雄猛的吞了吞口水,回头看了眼蓝叔,接着说,“芬芬看得懂吗?”
“看得懂。”
……
和女儿聊了半个小时后,袁世雄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出袁芬芬的房门,就在关门的那一刻,他深深的看了她一晚,猛的,脊背阵阵发凉,他终于知道和女儿聊天的过程中,他的那种既感觉很熟悉却又很别扭的感觉从何而来,他瘫靠在洁白的墙壁上,无比沉重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女儿袁芬芬潜意识的在模仿她的母亲,不管是看书的类型还是翻书页时微微翘起的小拇指,微笑是上扬的角度以及他抚『摸』她的长发的时发现的那个小发夹……这一切都是她母亲在世的时候日常的一些生活小细节。
袁世雄紧握的拳头重重的锤了几下墙面,从神经末梢传来的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刺激着他紧绷的神经。
在接下的日子里,为了安全起见,袁世雄安排人手在袁芬芬门口值夜班,目的就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而另外一边,他在寻找合适的人选来为她进行心理干预。
自从那晚起,连续几天她都没有梦游,越是这样,袁世雄越感害怕,他倒是宁愿女儿狠狠的发泄出来,骂也好打也罢,他都可以承受,但是,她太过安静了,安静得令人心慌,令人害怕。更恐怖的事情是,你又不能去跟她,只能在她面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因此,整个大宅笼罩着一抹诡谲压抑的『色』彩。
许是几天没有异样发生,在袁芬芬门口值班的女佣小玲都放松了警惕,昏昏欲睡,终于抵不过周公的召唤,陷入沉睡。
门,无声的打开了,袁芬芬赤着脚,轻盈的像一抹幽魂,她越过守门的小玲,往楼下走去。
大理石地板在深冬时节透着刺骨的寒意,可是袁芬芬一点感觉都没有,在偌大的一楼游『荡』。
突然,她转了个身,沿着之前的轨迹又走回了厨房,她『摸』索着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水果刀,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刃口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在黑夜里依稀可见,袁芬芬面无表情的挥动了几下。
咚,正在熟睡中的小玲头忽的一沉,瞬间被惊醒过来,她晃了晃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眼睛的余光看到袁芬芬的门是开着的。顿时,所有的瞌睡虫都跑走了,她面如土『色』,颤颤巍巍的走过去,看了一眼,她晕倒的心都有了。此时房间空空的,本应在床上休息的袁芬芬不知去向。
哗,从楼下细微的声响传进她的耳朵里。她赶紧顺着声音寻过去。
当她看到袁芬芬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时,僵直了身体,她的双脚微微地颤抖着,背上冒着丝丝寒气,仿佛有一阵凛冽的寒风穿透了她的躯体。
怎么办?怎么办?是尖叫还是通知别人,小玲一时没有了主意,听说正在梦游的人不能被吵醒,不然会魂飞魄散的。各种恐惧的念头冒出来,左右着她的行动。
当她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袁芬芬的动作直接让她心肺俱裂。只见袁芬芬拿刀的右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然后又举起左手,朝着左手的*过去。
“不要啊!”这会由不得她多想,小玲猛扑过去,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刀锋深深划过袁芬芬的手臂,顿时鲜血如泉涌。巨大的冲撞力使得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袁芬芬的头撞上地板,直接晕了过去。
小玲尖利刺耳的声音把整个大宅里沉睡的众人惊醒了,特别是袁世雄,他『裸』着上身就跑了出来,他第一反应就是女儿出事了,当他跑到女儿的房里,看到没有人在的时候,心砰砰砰的狂跳着,有一种似乎要碎裂的疼痛。
接连的惊呼声从楼下传来,袁世雄赶紧往楼下跑去。
袁世雄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女儿时,几乎无法呼吸,每一寸理智每一寸肌肤都好像要被扯碎,然后『揉』成一团。
大宅灯火通明,这注定是一个无眠夜。
颓然不知所措的袁世雄楞坐在椅子上,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拨通了一个电话。
响了几声后,被接通。
“喂!”一个女声。
“是我。”
“发生了什么事?”
“……”
“好,我明天就坐第一班飞机回来。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