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往郊外的墓园驶去。
袁芬芬两眼空洞的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了无生气。
一旁的李浩宇除了陪伴,别无他法。而坐在前排的小笼包则目光不善的瞅着他,刚刚发生的事她还记仇着。
李浩宇被盯得头皮发麻,实在无法无视,只能把目光落下小笼包脸上,谁知道她表情无比夸张的表情做就一个愤慨而无声的“哼”之外,扭过了头,学袁芬芬望窗外。
那李浩宇能怎么着,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看来这个误会又得误上一段时间了。
一路无事的到达墓园。
袁芬芬抬脚下看车,她的手扶在车门上,阳光在她洁净的手背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
袁芬芬抬头望着天。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朗朗天际,万里无云,还有明媚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万物上,闪烁着晶亮的光芒,阳光的温暖一扫连续几个月的阴沉与透心寒。
可是,和煦的阳光并不能融化袁芬芬心里如城墙般厚实的坚冰。心如死灰的她,目光所及之处蒙上一层无光雾霾。???
“走吧。”李浩宇提醒到。
袁芬芬收回分散的思绪,麻木的点点头,随着大部队往山顶出发,小笼包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越接近山顶,风越大,呼呼地从耳边掠过,像一阵一阵风之哀鸣,如哭如泣。
茂密的耐寒树木挡住的久违的阳光,伴着墓地的悲凉,『迷』了眼,冷了心。
袁芬芬母亲的坟墓在墓园的最高处,开阔的视野,目之所及除了那一排排排列有序的墓碑外,还可以眺望整个城市以及更远的群山。有这样的陪伴应该不会寂寞了吧。
和母亲比邻的邻居是替她母亲挡了一枪的恩人,而他的儿子却让是她一天之内丧失所有亲人的罪魁祸首。
呵呵!多么的讽刺啊!
父亲,江姨骨灰和母亲同『穴』,相信这也是最好的安排。
牧师在碑前念着悼词,袁芬芬已经干枯的双眼再也流不出半滴眼泪。
墓碑上,母亲笑得如花似锦,父亲和蔼慈祥中透着威严,江姨幸福满足。
可是为什么?她好不容易祈求来的美满时光短暂得她根本来不及细细感受。这一刻,她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履行承诺,没有好好的陪在父亲身边,更甚者,那一声妈妈喊得太迟,太迟……
长长的墓志铭,是她亲手写的,这是她第一次用如此具体的方式来表达对父亲的爱,遗憾还有思念,似乎,这个爱来得有些晚,但她想用这样的方式陪父亲走完最后一段路……
当最后一把泥土盖上的时候,不管袁芬芬接不接受,在她的有生之年再无父亲的存在。
周围发出一些抽泣的声音,也许有人真情流『露』,也许有人在假惺惺。身体精神已经被掏空的袁芬芬无暇顾及,她只想和父亲再好好的,安静的呆一会。
似心有灵犀一般,李浩宇感知到袁芬芬的需要,在他的安排下,众人虽不满,但还是有序的离开了。
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只有冬日里的暖阳洒落在墓碑上,透着安详的光芒。
“芬芬……”李浩宇站在她旁边,想说点什么。
可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袁芬芬截断了,“李浩宇,你带着小笼包先离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
“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李浩宇见袁芬芬心意已决,再劝也没意思,于是拖着抱怨的小笼包下了山。虽然不同意在一旁陪伴,但他们可以在山下等。
待所有人离开了,只有静谧包围她的时候,硬撑着的袁芬芬脚一软,坐在青石板上。
她抬手捂着脸,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可以流出来。
爸爸……爸爸……袁芬芬的发出痛苦的呜咽。
哭了一会之后,袁芬芬爬着靠近墓碑,把身体的重量靠在上面,红肿的眼神透着『迷』茫。
她自言自语,“爸爸,我应该怎么办?我要报仇,我要手刃仇人……可是我又答应了江……不,是妈妈不要再被仇恨控制……可是我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明知道仇人是谁却不能……爸爸,我应该怎么办……怎么办……”
苍白无力的话语只有风儿呼呼的回应,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山脚下等待的小笼包已经耗尽完她最后一丝耐心。
她打开了车门。
“小笼包,你要去哪里?”李浩宇连忙从车上下来。
“我能去哪里?当然是去看芬芬啊,太阳都下山了……”
“我们再等一会吧。”
“要等你自己等。”
“小笼包……”
“李浩宇,你知不知道,我全身上下都在担心她,四个小时了,这已经是我极限,你爱等你就自己等。”话不投机,小笼包朝李浩宇翻了个白眼后,自己离开。
“小笼包……”李浩宇叉着腰,心情烦躁了起来。谁说他不担心她,他担心得要死好吗?但这个时候,最不能袁芬芬压力的就应该是他们,如果要等,等多久他都不会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