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快活的日子里掺杂着些许不快,可也令玉姝收获了人世间最宝贵的至真情意。
“即便我与阿娘并无血脉相连,终究为母则刚,阿娘小心翼翼的呵护我,关心我。为了我,阿娘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冷遇,吞下多少闲言碎语。这些,我都晓得。所以,我希望阿爹与阿娘成亲以后,能够像阿娘待我那般,珍惜她,爱重她。”玉姝说着,万分期待的看向陆峰。
没有阿爹的孩子总会被其他孩子瞧不起,尤其玉姝右手有残,就又低人一等。可想而知,张氏带着她过日子是怎样艰难,玉姝又是承受了怎样的欺辱,才养成遇事泰然处之,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性情。
一切都是生活所迫,亦是生活造就。
陆峰眼眶酸涩,吸了吸鼻子,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玉姝,你放心。素素就是我的命,不、比我的命还珍贵。我一定好好待她。”
玉姝点点头,“如此甚好。我也希望阿爹与阿娘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张氏不再年轻,但仍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又有往昔情分做底子,玉姝相信陆峰会全心全意待她。
然而,玉姝见惯色衰爱弛,待到他日张氏人老珠黄,陆峰心生厌烦要纳小妾又当如何?玉姝索性做个丑人把丑话说在前头。不管陆峰是否真能做出那事,先替张氏讨下个承诺总好过没有。
与张氏相隔十二年之遥才能重续前缘,陆峰分外珍惜。他晓得玉姝良苦用心,也不怪她猜疑,神情一肃,指天盟誓,“我陆峰对素素此生不渝。绝不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若有违此誓,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玉姝重展笑颜,“有阿爹这句话,我也能安心了。”吐口浊气,又道:“阿娘兄长已然故去,闺中密友只有封老板一位。算起来,娘家这边亲友不多。但是,等到你们成亲时,定会有许多朝中官员前来恭贺,必不会清冷。”
陆峰微微颌首,道:“可惜素素的师父不知身在何处。她要是能来,素素肯定欢喜。”
阿娘的师父……
凌美姑?!
张氏极少提及师父,若非陆峰提醒,玉姝还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物。当年,要不是为了凌美姑,张氏不会与秦王定下十五年之约,也不会蹉跎十二年大好时光。
那之后呢?凌美姑去哪儿了呢?
玉姝含笑宽慰道:“阿娘的师父不能赶来观礼确实遗憾,但也没有办法。还是随缘罢了。”她把此事记在心上,琢磨着写封信回去东谷,让秦王帮忙打探。
两人又闲聊一阵,玉姝吩咐莲童带陆峰去内宅与张氏用午饭。
她自己草草用些饭食,去到书房伏案做曲。茯苓在旁静静侍候,大气都不敢喘。
这首鼓曲既要契合望果欢庆气氛,展现丰收喜悦,又要将背鼓与中原器乐融合,参入中原器乐怡情怡兴的特质,难度着实不小。
玉姝先作好器乐部分,甚为满意,摇头晃脑哼唱出声。
唱罢,茯苓抚掌称赞,“小娘子,这曲子真好听,叫什么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