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王陪伴皇帝陛下叙话,否则,皇帝陛下哪会这般舒怀?
田贞捏紧状书一角,深吸一口大气,迈步进入殿中。
“这么快就回了?”皇帝陛下眼角皱纹都笑开了,连带着语调不自觉的欢悦起来。
“是。奴婢速速去,速速回的。”田贞低眉顺眼,趋步向前走着,边走边用余光不停的扫向晋王,盼着晋王能帮衬着点儿。
晋王面皮特别薄,还在那儿垂着头,嘿嘿嘿的没完没了的傻乐呢。
田贞大为不解的颦了颦眉。
方才还跪在皇帝陛下跟前儿竭力劝诫,相隔不多时,父子俩不仅和好如初,还谈笑风生。
看来,晋王真就是皇帝陛下心尖儿上的肉。田贞兀自想着,就走到皇帝陛下近前。
皇帝陛下端起茶盏,问一句:“谢九郎回去了?”
“回禀大家,谢郎君已然打道回府,东门前也重归平宁。”田贞先挑能说的说了,尽量让皇帝陛下开怀畅意。
皇帝陛下称心的微微颌首:“嗯,琉璃,你得空得说说谢九郎。有才华又怎样?会作诗,会对对子就能目空一切?他是东谷人氏不假,可到了我南齐地界儿还得受我南齐的律法约束!”说着,皇帝陛下眼波一横,瞅见田贞手上的罗帛,疑惑问道:“诶?田贞,你拿的什么?”
被皇帝陛下冷丁儿一问,田贞肩头遽然抖了抖,小心翼翼的说道:
“回禀大家,是谢郎君所写状书。”
状书?
皇帝陛下闻言,气就不打一处来。“哐当——”扬手把茶盏重重摔在桌上,“你拿这玩意儿回来作甚?不管他写的什么,我都不看!拿走!拿走!”皇帝陛下极为不耐的扬手拂开田贞。
打他伺候皇帝陛下那天起,皇帝陛下从没像现在这样对待过他。这回他可真是受了谢九郎牵累。
田贞心里苦面上不大显,要不是他眸中那一抹惶惑惊悸,旁人还以为他被皇帝陛下责骂都能微笑以对。
“大家息怒……”田贞字斟句酌,思来想去,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皇帝陛下看都不看田贞,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旁。
晋王闻听玉姝状书居然真的送进宫里,想了想,对田贞说道:
“父亲不看,给我看看。”
晋王适时出声,将田贞从左右为难的境地中解救出来。
田贞感恩戴德,趋步往晋王那里走去。
皇帝陛下气田贞擅作主张,更气谢九郎巧舌如簧,竟能哄得田贞被其所用。
东谷小儿当真狂妄,狂妄至极!
“儿以为父亲对皇姐责罚太轻,皇姐肯定不会引以为戒。”晋王口口声声为了惠妍,却以此逼迫皇帝陛下对惠妍严惩不贷。
皇帝陛下听了晋王此言,甚是恼怒,他眉眼竖起,说道:“引以为戒?我罚她禁足难道责罚还不够重?难道说,我下旨鞭笞惠妍,她就能引以为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