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捏紧帕子拭去玉姝额角汗珠,“方才走急了吧?”
“嗯,我怕阿娘等的心焦,就走快两步。”玉姝把阿豹捞进怀里,阿豹手脚并用拼命挣脱开,独个儿卧在边上。
张氏帮玉姝捋掉黏在裙子上的白毛,道:“阿豹畏热,你别招它难受,让它自己待会儿。”
玉姝老大不乐意的扁扁嘴,拿起银匙吃她的蔗浆冰雪。
封石榴握住阿豹胖乎乎的小手,惆怅地说:“真盼着早点下场大雨,解了灾情。没几天的功夫,熙熙楼都赔惨了。”
这会儿功夫,玉姝吃掉小半碗冰雪,顺嘴答道:“京都各大酒店都一样。”
封石榴颇感无奈,“熙熙楼不比别家根底深厚。”她用之前在永年县的盈利填补现在的亏空。要是在这样下去,只怕是要向家里伸手要钱才能保得住熙熙楼了。
封石榴正抱怨,就听门外有人回禀,“封老板,卫小将军来寻丁乐师。”自从卫嘉回返京都,人们自然知晓了乐师丁卫竟是定远侯幺儿,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着实好一番议论。卫嘉却是安之若素,潜心练习羯鼓。
“这个时辰丁乐师应该在韵舍,你带卫小将军过去,奉上香茶小食,莫要慢待了人家。”
外面的人应了声是,遵命照做。
封石榴搁下银匙,笑吟吟的说:“卫小将军算是稀客。”
玉姝看似面无表情,心里却如海沸波翻。自打柳媞道出她前世与卫瑫的关系之后,玉姝就刻意回避卫瑫。甚至都不愿听到卫瑫的名字。
张氏专注的将玉姝裙子上的白毛搓成一团毛球,“卫小将军忙于公务,哪能时常和丁乐师相聚呢。”她听人说卫瑫和卫嘉虽是叔侄,但因年纪差不许多从小就玩在一处,跟兄弟没什么两样。可卫瑫大小也是个将军,不比卫嘉自在逍遥。
封石榴点点头,“是,丁乐师回到京都以后,心定了,技艺精进不少。”
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外间有人轻叩障子门,“封老板,卫小将军求见。”
闻言,玉姝的心如同擂鼓,噗通噗通剧烈跳动。
封石榴应了声,障子门分开两边,身着常服的卫瑫向封老板抱拳拱手,道:“封老板。”
“卫小将军进来坐吧。你与玉姝早就相识,不用我介绍了。这位是玉姝义母,张娘子。”
说它肥的坏人来此作甚?阿豹懒洋洋的睁开眼睨着卫瑫,满脸的不悦和警觉。
玉姝从始至终不看卫瑫,闷不做声。
卫瑫拘谨的跪坐在门口,缓声问玉姝,“谢小娘子多时未见,你还好吧?”换上女装的谢玉姝娇美动人,与男装时的她截然不同。卫瑫视线不敢在玉姝那里多做停留,转而投向小胖猫阿豹。
阿豹紧抿小嘴,不耐烦的来回甩动尾巴。
卫瑫心里打了个突儿。
玉姝近况,他都是从卫擒虎或是同僚口中辗转得知。他几次想要去靖善坊拜访,又怕别人说三道四。他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以至于拖到现在才与她相见。
玉姝礼貌的回道:”劳烦卫小将军挂怀,小女子一切安好。”
话是好话,听起来满不是那么回事。玉姝似乎有意跟他拉远距离。卫瑫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