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擒虎应了声是,拈起茉莉甜糕就往嘴里送。一口咬下去,茉莉淡香顿时溢满唇齿,若有似无的甜没有抢了茉莉本身的微苦,咽到肚里,又有回甘。
卫擒虎不禁竖起大拇指,道声好味。
虞是是使了个眼色给哑奴,哑奴又给卫擒虎布上一块。
卫擒虎却不吃了,跟虞是是说起玉姝。
“前些日子,我和四鼓到在谢小娘子府中饮宴……”
虞是是居于深宫也有耳闻。
“那曲水流觞酒台在整个京都都传扬开了。”平心而论,虞是是不想玉姝锋芒太露,但由她设计的曲水流觞酒台受人追捧,虞是是也很高兴。昨儿个就忍不住向赵昇炫耀说,玉姝风雅,与她待字闺中时十分相像。不愧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好孩子。
“当初为谢娘子打造酒台的匠人整队都被杨相爷请入府中,务求要跟娘子的那个一般无二。”卫擒虎对杨相爷此举颇有微词。杨静芝前脚儿刚刚迁回昔日府邸安居,杨相爷后脚就在府中大兴土木。行事高调且张扬,丝毫没有避忌的意思。只当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受赵旭器重的杨丞相。
目下,朝中人事变更频繁。柳维风旧部逐渐淡出军中。凡是涉及军机要事的职位都换上可靠的官员担任。懂得见风使舵的,纷纷告老还乡,只求安稳度过余生。
毕竟赵昇没有向他们兴师问罪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从前杨相爷虽然跟柳维风呈对峙之势。但卫擒虎以为,杨相爷对权利的觊觎,丝毫不比柳维风少。否则,也就不会在赵旭咽气前一刻成了摄政大臣,也不会几次三番的想要把杨如织塞给赵尧,或是赵昇。
简而言之,杨相爷不知何为急流勇退,非要逆流而上。
卫擒虎将杨相爷打造酒台一事说给虞是是听,就是想告诉她,杨相爷喜豪奢,不知俭省。
果然,虞是是闻言蹙了蹙眉。身为朝中重臣乃是诸位臣子的榜样。杨相爷这般行事,只怕是会带累其他大臣有样学样,也跟着造酒台,耽溺于酒色之中。
虞是是默了默,道:“玉姝给他们做坏了规矩,等明儿个我召她入宫来当面斥责。”
诶?
卫擒虎没想到虞是是溯本求源,直接说是玉姝的不对。这与他的本意背道而驰。卫擒虎舔了舔嘴唇,残存的茉莉香透出些些酸涩。
“那个,也怨不得娘子。”卫擒虎忙为玉姝说好话。
虞是是色容一正,道:“初时我听闻此事,尚未察觉有异,经你提醒我才想到京都旱情稍解,又有西陈觊觎,尚未步出困境,不该醉心玩乐。杨相爷那儿,我就让大郎做个丑人。连带着把上回杨如织的事体一并说道说道。”
闻言,卫擒虎了悟虞是是这是在借题发挥。真正触怒她的,或者说触怒赵昇的是杨相爷手伸的太长,想左右赵昇的后宫。这不仅仅是不把赵昇放在眼里,也没把虞是是和容皇后放在眼里。
虞是是正愁揪不住杨相爷的小辫子向他发难,他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卫擒虎思量片刻,拈须言道:“若说起来,那杨如织还差点与四鼓成就一段好姻缘,怎奈何四鼓命硬,杨如织抵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