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看着跟在七巧身边抱着香去下一个菩萨那里的人,说道:“那位是江北王。”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天上的人。”这下几个姑娘吸起了气,怪不得这个态度,那可是一人之下的狠角色。
“母亲,送个转运珠子会不会小气了些?”沈家媳妇原本觉得给转运珠有些肉疼,听了名号后又觉得给转运珠有些不够格,不是转运珠不行,是这位江北王实在太富贵,谁人不知道这白马寺供着一棵长命树。
沈夫人只是笑笑,“给这位的礼物不在于值多少钱,在于送礼物那人心诚不诚,我倒是真希望这位王爷长命百岁。”她看着不远处又在等待的顾长安,眼底有几分慈爱,“原来是个温柔的人。”
那边还有人想上去跟她打招呼,却被远远站着仇九拦了下来,他摆了摆手,示意现在不方便,你若再仔细看看,就能发现隐匿在众香客中的贴身侍卫,目光不停地环绕着四方,保护着一人。
白马寺迎来了一队高头大马,骑马的人高大威武,剑眉星目,身边跟着的汉子也是一等一的高个子。
候在门外柳树下的侍从见将军来了赶紧迎过来,戴岳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他,问:“小王爷呢?”
侍从恭敬回话,“王爷还在里面。”
“我去看看。”说完他也不等人大步流星走进去,身后的众人也从马上翻身而下,一部分守在寺门,一部分跟着进去,其中东次将走在最前面。
近几日阿诗玛要临盆了,他想着去给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求个平安。
戴岳找到顾长安时是在卧桐旁边,那本来是棵被雷劈倒的死树,后来枯木逢生,长出了新的枝丫。白马寺的僧人就把卧桐围了起来,算是一个祥瑞。
顾长安就站在卧桐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棵树。
“在想什么?”戴岳走到她身侧问。
“这棵树是先皇的阿爷为他种的,到现在已经有百余年,小时候外祖父经常带我过来给它浇水,我折腿那年它被雷劈倒,前几年才长出来新枝。”
顾长安伸手摸上卧桐的枯干,“我想外祖父带我过来浇水时一定是非常想念阿爷,就像我现在很想念他。我从外祖父身上获益良多,他教给了我很多保命的手段,我不知道这些手段是谁教给他的,毕竟外祖父的阿爷去得很早,如果是自己累积下来的,那必定是走过了很多孤立无援的绝境。”
她抬起头从林荫缝隙中望向天空,“我好想有些明白,外祖父并不是想让我成为顾青临的刀,他是想让我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朝堂上活下去。”
戴岳拉住她手,说:“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