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曲文君把吊针弄好,低声让季清逸躺好后把手给他,等把点滴打好后,曲文君不发一语的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看起了医学文献。
整个过程中季清逸就没从曲文君的身上移开过视线,直到此刻他都还没有从遇见曲文君的这件事里回过神来。
只是在曲文君把针头刺入肉中所引起的那细微的痛感的时候,才稍稍让季清逸有了一点回归到现实当中的真实感。
时间在沉默中慢慢溜走。
屋内的两人各坐一方,谁都没有开口去打破这沉默。
没有人想要去打破这气氛,更没人知道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开场白来对待此刻的重逢。
季清逸不时的去抬眼看看吊瓶中的水下到了什么地方,剩下的时间全在闭眼假寐中安然度过。
因为此时此刻的季清逸无法确定自己究竟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曲文君,就算开口也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些什么。
思来想去,不如所幸假装闭目养神以躲过眼下这让人无措的气氛。
一旁捧着那本医学文献的曲文君也同样已经出神良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认真的看着书上的内容,可只有曲文君自己知道,手中的书从始至终都未翻一页。
他一心都放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个人身上,出神的想着似乎他们在初见的时候季清逸也是在生病,那个时候他们于对方而言还不过是相逢不识却耳闻已久的陌生人。
如今年轮斗转,异国街头的再次重逢,分明是和初见时相似的情况,可彼时他们的心境早已是天翻地覆,不复当初。
“曲医生?能不能...”
兀自陷入回忆中的曲文君陡然被这一声呼唤给惊得回过了神。
朝着发出声音的季清逸看去后,曲文君连忙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快步走到床边,有时候压住枕头的地方就要给季清逸拔针。
在他们各怀心思的时候,点滴早已就被慢慢的引流完毕。当季清逸发现的时候,输液管中已经有了一大段的回血。
曲文君一边把输液管绕在手上缠了几圈,让输液管中的血慢慢倒流回去,嘴里却不忘去奚落着季清逸,“为什么不早点叫我过来?”
那语气落在季清逸的耳中,不经意的就驱散了之前积绕在心头的郁结。这个时候他们之间没了先前的那种刻意,自然而然的就像是回到了从前。
季清逸用另一只手按了按鬓角,无奈的开口,“我也是刚看到。”
随着曲文君的动作按住了手上还在流血的针孔,季清逸见曲文君正收拾着点滴瓶和输液管,想了想,就又开口道,“我想回酒店...”
谁知话没说完就被曲文君没好气的给打断了,手中动作不停,曲文君甚至连头都没转过来就说,“你这个样子回了酒店之后,是想等着半夜再起低烧吗?”
被冲了一脸的季清逸面露无奈,他解释道,“我是想回酒店拿一下东西,之前订的房间日期截止到明天就要退房。”
收拾完垃圾之后,曲文君径直来到季清逸的面前,朝他伸手,“房卡给我,我去给你拿。”
季清逸见状乖乖的掏出了房卡递给曲文君,嘴中还不忘客气一句,“麻烦曲医生了。”
“季先生一向是喜欢礼尚往来的,我既与季先生相交,自然是要客随主便。”
本来还好端端的,可在季清逸那句谢谢出口后曲文君就突然冷下了脸。他垂眼看向手中的房卡,控制不住自己去用那样的语气挖苦季清逸。
那个人既然想与自己客气,那么自己同他再生疏一些又有何妨呢?
若是客气生疏,能让彼此分明心中的感情,那倒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