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不疾不徐的状态,看不出来有多高兴,也不见得就是没有情绪波动。
季清逸找到他的时候,曲文君正在十三月里看着。因为十三月里的仅有的看门的人一个成了待嫁新娘,一个又是接嫁伴郎,一场婚礼让他们摇身一变都有了新的身份。
于是这看门的活,就落到了曲文君这个看起来闲散的人的身上。
“曲医生躲在这里倒是落了个自在。”季清逸推开一楼的办公室,果不其然就看到曲文君在里面坐着,手上还捧着一本书。
大约是一点都不意外季清逸会找到自己,曲文君抬起头看了一眼就又垂下,“彼此彼此,季先生最近不也是自有去处。”
关于季清逸出去几天的事情曲文君也知道了,那天他去婚礼举办的地方并没有看到季清逸出现,之后曲文君就听杨帆说季清逸有事出去了。
虽然不知道是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那私事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
能让季清逸这样难得守口如瓶的只字不提。
季清逸笑了一下,走到曲文君的对面坐下,那是石良平时办公的位置。
“去处并非归处,所以总是要回来的。”没打算解释自己那几天究竟是去干了什么,季清逸看着曲文君随口就转移了话题,“在看什么书?”
曲文君垂眼看手上的书,语气平淡如水,“红楼梦。”
然后又把书翻到了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一页,曲文君瞧着书里浓墨重彩的描绘出一个个各有千秋不入俗流的女子,轻声问道,“你说,这些活在大观园子里的人们,她们最怕的是什么?”
季清逸闻言一愣,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曲文君问他的是什么。
名门望族,在这样大户人家里生活着的还能怕些什么,还能有什么好怕的呢?
皇亲国戚一呼百应,金枝玉叶养尊处优。
一人当官鸡犬升天,便是里面最为低下的奴才在寻常百姓面前也会自觉高人一等。
所以这些个达官显贵,膏粱子弟最怕的也不过就是个一朝失势宾客落,锦衣玉食远穷苦。
季清逸想了想,就回道,“不如说她们是为了什么才会在这园子里生活的,为了什么便会怕失去什么。”
曲文君闻言,目露茫然,低喃,“是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在一开始就没有得到的人是不是就不会怕了?
倘若世间的所有都能像这样简单就好了。
这一年,已然走过大半光景。离曲文君从美国回来也过去了半年的时间。
回头想想,好像昨日还在那冰天雪地里听到一声叹息,今夕,耳边听闻的竟已全部都是欢声笑语。
秦枫和石良的婚礼终于是完美的落下帷幕,心愿达成之后欢喜归家。